“不过据你所说的情况,不是一直都这样,目前来看,持续的时间也不长。还是建议你可以先试着调整心态,或者通过一些运动,比如盆底肌训练等,来缓解不适,另外……”医生露出她们进入诊室后的第一个笑容,“现在有这种情况的人很多,你不用太过紧张,很多都是暂时性的。你先根据我说的,试着调整一下,如果情况依然没有好转,那我们再做更详细的检查,来确定是否需要进行干预治疗。”
“潇潇……”李潇潇正站在娜娜房间的窗前发呆,她从背后抱住她,“要不我去加拿大,把凌宇抓来打一顿吧。”
李潇潇一听噗嗤一笑,她转身看着比自己还忧心的娜娜,“娜娜,跟他没关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医生不也说了吗?这种情况现在并不少见,大多数也只是暂时的……”
可是是什么原因?要从哪里开始找原因?找到原因才能对症下药不是吗?她只知道自己绝非因为想着凌宇而无法亲近牟嘉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都过去了。她跟牟嘉树在一起很开心,一切都很好。因为其他的,都是过去式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还是想打他一顿。”
“省省力气吧啊……”她环腰抱住娜娜,两人像听着无声的音乐,在房间慢步摇摆,“没事的,体检报告不都没问题嘛……没事的。”可也正是因为体检一切正常,这让她陷入更大的迷惑。
牟嘉树打来电话。
“学长……还没睡?”
“潇潇,在做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他慵懒低沉的声音,好像他躺在床上说话时那样。
瞬时勾起她对他的想念,“在跳舞。”
“跳舞?”
“嗯,和娜娜,在她家里跳舞。”她笑着说。娜娜用怀疑的眼光瞟她一眼。
“这么好玩?你会在S市待多久?”
“过两天就回去了,还要去海岛……”
“对哦,你们要去那边团年。”说完又用略带玩笑的语气,“那我去岛上找你好不好?”
“学长……外婆他们都在……我可能……”
“哈哈哈,开玩笑啦。不打扰你和家人团聚。”
“学长现在在做什么?”
“跟你打电话啊……”他轻笑两声,“另外想告诉你,这里下雪了。下很大。”
李潇潇想起这边刚结束的那个雾蒙蒙的白天,突然很想念A市总是湛蓝澄澈的天空,也很想念此刻在那里的他。听着熟悉的,想念的他的声音,李潇潇心里已经想好了她接下来要做的大大小小的事——她要摆脱那条毒蛇,那个诅咒。
“学长,我也很想你。”李潇潇说着,看着娜娜发笑——她站在不远处,一听见这句话,便用手作刀,面无表情从自己脖子前划拉一下,再冲李潇潇吐着舌头——齁死我了。
小飞和晋元没有回来。
她们在小城待了没几天便提前去了海岛。
李潇潇上大学后,妈妈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她在云南租下的那个小院。她今年不会在岛上多待,年后她就要去夏威夷了,和她的男友一起。
他们在一起已近一年半,他是S市某大学的一位副教授,起初他在与她相邻的小院租住一个月,度假,写书,两人最初只在偶尔照面时打过招呼,一听对方口音,便聊了起来,后来渐渐熟悉……他在年后要去夏威夷某大学做访问学者,为期一年,他向她发出邀请。
她决定同行,年后不久就出发。
和高中时发现妈妈交了男友时失落的心境不同,当李潇潇发现自己由衷为妈妈的幸福感到快乐,真真切切涌动着一股喜悦时,她才惊觉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那个因为所有人都在向前走,而自己被落在原地而感到伤心的女孩已经是那么久那么远的时光里的她了。
到达海岛第三天,李潇潇在海里游了许久,海水温凉,但正午时分的海水毕竟比泳池的水要暖和,阳光照在裸露的皮肤上,温暖又温柔。她想起牟嘉树开玩笑说来海岛找她——真希望有一天能邀请他来。那么像现在这样的时刻,身边就会有他一起,在海水中享受日光浴了。
她晨起跑步,跟着娜娜一起练瑜伽,学习使用瑜伽球,打坐冥想……想听牟嘉树的声音便打过去,躺在床上懒懒地和他讲着话,直到困意袭来……即使他不在身边,也在心里或电话里享受着他的陪伴。
医生说,要放松,要愉快,不是吗?
她能做的,就是用愉快的一切将自己包围,让这些愉悦像电能般蓄在自己的身体中。不想过去,不想将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整好自己,然后带着更加轻盈的身心,去再一次走近牟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