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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收服中山王（第2页）

“正是如此。”李明夷毫不退让，“若不撕碎，如何重生？若不崩塌，怎见新土？柳王爷，您以为您当年的痛苦源于何事？是因为文武帝娶了卫皇后？是因为妹妹郁郁而终？不，根源在于这个制度本身！它逼迫每一个身处高位的人做出非人的抉择，它要求亲情为权力让路，爱情向政治低头！它让最该守护家人的人，亲手将亲人推向深渊！”

他向前一步，直视中山王双眼：

“您后悔劝妹妹答应联姻，对不对？可若您不做那个决定，战争就会重燃，百姓就会流离失所。您两难，不是因为您软弱，而是因为这套规则本身就是一场骗局??它假借‘天下’之名，行压迫之实。而今，我们有机会终结它。”

柳景山久久未语。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掐进了掌心。

良久，他才喃喃道：“你说……我们一起？”

“对。”李明夷点头，“不是我利用您，也不是您依附我。是我们并肩作战。您有威望，我有布局；您通朝局，我知情势；您知人心，我晓未来。我们可以互补，可以互信，也可以??互相制衡。”

“未来？”柳景山忽然眯起眼，“你总提‘未来’，仿佛你能预见一切。你到底是谁？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为何能知晓这些连我都遗忘的细节？为何连那首只有我和先帝知道的诗都能说出？”

李明夷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

“若我说，我来自十年之后，您信吗？”

柳景山愣住。

“我不求您全信。”李明夷平静道，“但请您想想：若非亲历，谁能写出《中山王回忆录》中的那些独白？谁能知道密道存在？谁能准确说出您与文武帝少年时的誓言？这些，都不是外人能探知的秘密。它们只存在于一个人的心底深处，直到暮年孤灯下，才敢提笔写下。”

“你是说……你读过我的回忆录？”柳景山声音微颤。

“是的。”李明夷点头，“在未来的某一天，您写下了它。那时您已年过六旬，白发苍苍，回首一生，满是悔恨与不甘。您写道：‘若时光倒流，我愿拼尽全力，不让悲剧重演。’而今，我就是那个倒流的时光。”

包厢内陷入长久的寂静。

窗外，夜更深了。一轮残月浮出云层，清冷的光洒在两人之间，映出彼此眼中难以言喻的情绪。

终于，柳景山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木格窗。寒风吹入，拂动他鬓角斑白的发丝。

“你知道我这些年在做什么吗？”他望着远处王府方向的飞檐轮廓，声音低沉。

“印书局。”李明夷答。

“不止。”柳景山摇头，“我在整理旧档，收集各地民情，暗中联络昔日部属。我一直在等，等一个值得出手的理由。我以为我会等到南周余孽举旗，或赵颂暴政激起民变。但我没想到……等来的会是你。”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你说要掀翻王朝，可有计划？”

李明夷嘴角微扬：“有三步。”

“讲。”

“第一步，控制舆论。”

“如今赵颂新朝初立，根基未稳，最需民心支持。他们靠的是‘顺应天命’‘结束战乱’的口号。我们要做的，就是揭露其虚伪??赵颂并非正统继承者，而是篡位夺权之徒；所谓和平，不过是用高压手段压制反抗。我要办一份报纸，名为《民声报》，每日刊载真实灾情、冤案、苛税，唤醒百姓觉醒。”

柳景山皱眉：“朝廷不会允许。”

“所以我需要您。”李明夷道，“中山王府在民间声望极高，尤其是您主持编纂的《惠民辑要》流传甚广。若您肯挂名为主编，《民声报》便可借印书局渠道发行全国，无人敢轻易查封。”

柳景山沉吟。

“第二步？”他问。

“拉拢军心。”李明夷道，“赵颂虽掌控禁军，但地方将领多为旧周遗将，心中未必服气。我已通过秘密渠道接触七镇节度使副官，其中三人已有响应之意。只要时机成熟，可策动兵谏，逼朝廷让步。”

“兵谏？”柳景山冷笑，“你以为那些人会听你的？他们只认实力。”

“所以我需要您出面。”李明夷道，“您曾任兵部尚书，统领六军多年，许多将领皆出自您门下。若您肯以‘清君侧’名义发布檄文，至少可争取五镇观望，三镇响应。”

“第三步呢？”

“最终一步??废帝立宪。”李明夷声音陡然加重，“待舆论沸腾、军心动荡之际，我们将联合朝中开明大臣，提出《约法九章》，废除帝制，设立议会，推行选举，实现君主虚位、内阁执政。景平皇帝可保留尊号，但不再掌权，转为象征性元首。真正的权力，归于民选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