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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收服中山王（第3页）

柳景山震惊地看着他：“你……你要废除皇帝？”

“不是我，是时代。”李明夷道，“您看看四周，百姓识字率逐年上升，商贾势力日益壮大，工匠技艺突飞猛进。旧的那一套‘君权神授’已经撑不住了。再过二十年，若还不变，必有更大动荡。与其等它崩塌，不如我们主动重塑。”

许久，柳景山长叹一声，坐回椅中。

“你知道这样做，会死多少人吗？”

“我知道。”李明夷点头，“会有牺牲，会有流血，会有误解。但比起千万人世世代代被困在这套枷锁中，这点代价，值得付出。”

“那你不怕死？”

“怕。”李明夷坦然，“但我更怕活着看着一切重演??看着又一个少年皇帝被迫迎娶仇家之女，看着又一位姐姐因名分之争抑郁而终，看着又一群忠臣良将为了‘大局’放弃良知……我宁愿死在改变的路上，也不愿活在重复的噩梦里。”

柳景山久久凝视着他，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人。

然后，他缓缓伸出手。

“若真如你所说，未来我写下了回忆录，表达了忏悔……那么此刻的我，是否也算是在回应那个老年的自己？”

李明夷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握。

“是的。这一握，既是承诺，也是传承。”

两人相视，无需多言。

楼下，最后一盏灯笼熄灭，整座戏院陷入黑暗。唯有包厢内烛火摇曳，照亮两张坚毅的脸庞。

风暴，已在酝酿。

***

与此同时，红拂巷另一端，苏镇方与郭韵力已策马疾驰向中山王府。

夜风呼啸，马蹄踏碎寂静。

“你说……父亲真的会同意吗？”苏镇方一边抽鞭一边问。

“我不知道。”郭韵力苦笑，“但我相信一件事??当一个人内心深处藏着悔恨时，他其实一直在等待有人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所以你是赌他心里还有火？”

“不是赌。”郭韵力望向远处王府高墙，“是点燃。”

马匹冲入府门前广场，守门侍卫惊愕抬头。

“世子归来！”有人高喊。

大门轰然开启。

而在数十里外的城北柳巷旧宅，一名黑衣人悄然掀开地窖石板，钻入地道。他胸前挂着一枚铜牌，刻着“龙尾”二字。

地道尽头，一间密室中，一名身穿素袍的年轻人正伏案书写。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面容清瘦，眼神却锐利如剑。

“回来了？”他问。

黑衣人单膝跪地：“王爷已与李明夷达成共识。”

年轻人放下笔，轻轻抚摸案上一幅画卷??画中是年轻的文武帝与中山王并肩立于宫墙之巅，身后朝阳初升。

“很好。”他低声道，“父皇，叔父，这一局，儿子替你们重新开局了。”

烛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跨越了时空，与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悄然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