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以为翼枝这次过来皮埃蒙特应该会多停留几天,城岛犬确实因为他的到来而更加兴奋,精力四射,到处乱窜,几乎停不下来。
怪不得他如此行径。
六道骸和柿本千种不会对城岛犬的任何行为捧场,只怕越说城岛犬越兴奋,就去胡乱捅出什么篓子来。也只有翼枝会对他格外耐心,有空闲能够花费时间和心思陪他玩。
六道骸虽然不想压制城岛犬经受实验而被改造出的“天性”,这只会让城岛犬焦躁难受,但任由城岛犬随波逐流,随本能行事,他肯定会伤害到自己。
远的不提,就说城岛犬洗澡洗脸这回事都很麻烦。一个不防,他能够把热水甩到所有人身上。
如果有小枝看管着,六道骸和千种也能把精力多用到正事上,而不是担忧犬又到处乱跑,陷入某些大自然的危险之中。
但翼枝此时却准备先把隼人带回去一趟,而不是因为瓦利安提前返回西西里。
感觉好敷衍啊。是多喜欢小孩子,除了这个隼人,还会有别的人吗?
得到了翼枝的口头解释,六道骸也心情复杂,这时他表露出一些真切的不悦,翼枝也立即表示还会再回来。
“这次的时间得好好使用了。我不打算提前走。”他如此回答。
但如果不是六道骸向犬和千种承诺过他得到并已经掌握了翼枝的位置和梦境之处,他的这两个同伙肯定不会甘愿让翼枝轻易离开。
那只野鸡最后被翼枝处理干净,大卸了不止八块,又加上六道骸挑选的蘑菇炖煮起来。
除此之外小犬原本还找到了一窝野鸡蛋,但小千没来得及赶上,被他囫囵吞枣连着蛋壳咬碎了几个,蛋黄蛋清的液体一股脑儿咽下去。
剩余的鸡蛋只好用来煎韭葱,似有似无的腥气很得城岛犬的喜爱。混着一点蔬菜,也能让他营养均衡一些。
除了隼人,其余的孩子们都不挑食,甚至鸡的内脏爪翼全部被城岛犬嚼碎。
他享用着美味的鸡汤,才知晓翼枝要和隼人离开。
小犬脑筋直,立即放下了汤碗,急步追上已经出门的翼枝,一直拽着他手的隼人坐在臂弯处,靠着翼枝的胸口。
城岛犬死死地盯着隼人,当即心中就生出一团恼火。
他觉得小枝和隼人看着很像一家人,这个姿势分明就是家中长辈抱孩子的姿势,哪怕城岛犬早已经记不清了,但在回归正常生活后,他平时还是能见到不少这样的例子。
城岛犬从未留恋半分,他有和他经受共同苦难的柿本千种,都见过对方狼狈凄惨的模样。还有为他们指引新生前路的骸大人,他肃清了他们经历过的仇恨。即便六道骸宣称这只是开始。
是开始也好,骸大人什么时候说结束也罢。在这样的世界上,犬和千种都没有继续生活下去的目标。
“小犬?”
翼枝的声音很沙哑,与他的容貌不符的成熟低沉,但却很温柔,这点又和他冰冷的银色双眼截然不同,果然是非常矛盾的一个男人。
城岛犬没有想很多,在这件事上他完全靠的是野兽般的直觉,时灵时不灵?笨拙可笑?被批评过很多次,早习惯了。
嗷呜嗷呜叫着的野狼会朝着明月发出呼唤的声音,大抵就是这样的意思吧。城岛犬已经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个故事了。
但小枝的眼睛就很像天空晴朗时的月亮,却比天上那轮更冰冷,也更温和。
“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