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得!”卫凌风猛地摇头,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惧:“大人!祸事了!麻烦大了!快快快,快把那个小丫头带出来!绝不能让她继续待在地牢里!必须立刻隔离,找个最偏僻远离人群的地方单独拘押!”他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熊然的胳膊。
熊然被他的反应嚇了一跳,差点条件反射地给卫凌风来个过肩摔:“胡言乱语!那丫头身上还能长刺不成?给老子说清楚!”
卫凌风退后一步,脸上彩绘都掩不住焦急:“大人有所不知!那丫头————她不是人贩子的肉票!她是苗疆毒蟾部”秘密培养的蛊皿”啊!身上藏著他们最新捣鼓出来,还没捂热乎的奇毒蛊母!据说是专门对付其他部落用的绝户蛊!”
他凑近熊然,声音压得如同耳语,却字字如炸雷:“这帮疯子想把这蛊皿秘密运回深山,用敌对部落血祭!谁成想半路生变,让这丫头跑出来了,又阴差阳错落在了大人手里!
那蛊母还在她身上————极其不稳啊!稍有不慎,一旦蛊毒泄漏————地牢紧挨著城西市集————大人!那后果————整个北雾城怕都————”
卫凌风没说完,只是猛地一哆嗦,做出极度恐惧状。
熊然的脸色瞬间变了!
身为苗疆人,他比谁都清楚那些古老部落搞出来的蛊毒有多邪门可怕!
“绝户蛊”、“血祭”这些词钻进耳朵,再联想到那丫头的苗疆装束和缄默不语,一股寒气顺著脊梁骨就爬了上来!
若真因自己关押不慎,导致蛊毒爆发在闹市区————他不敢想那个后果!別说总旗的位子,就是项上人头也难保!
“混帐!怎么不早说!”
熊然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走!跟老子下地牢!快!”
他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就往后走,几名亲信影卫立刻提刀跟上。
卫凌风嘴角在彩绘下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快步追了上去。
通往地牢的石阶幽暗曲折,湿冷的霉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越往下走,光线越暗,只有墙壁上稀疏的火把提供微弱的照明。
还未走到关押普通人的大牢区域,一阵古怪的嘈杂声就先传了上来!
不再是平日的哀嚎或咒骂,而是如同千百只夏夜虫鸣般的嘶嘶声,混杂著惊恐的尖叫和咳嗽!
“快!快点!”
熊然脸色更加难看,加快了脚步。
衝到大牢铁门前,借著火把的光,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牢区內乱成一团!
七八个关押在此的粗豪汉子或跪或滚,拼命抓挠著脖颈手臂,发出痛苦的乾呕和咒骂。
他们的手脸裸露处,竟不知何时爬满了指甲盖大小、顏色猩红、形態怪异的蚂蚁!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角落里、稻草堆里、墙壁缝隙里,不断有细小如豆的黑色甲虫、带著透明翅膀的诡异飞蛾冒出来,如同黑色的烟雾般盘旋飞舞,目標似乎都隱隱指向中央那个特定的牢房——关押少女之处!
那间牢房里的瘦小身影裹著厚厚的深色苗衣,蜷缩在墙角,连脸都埋得严严实实,仿佛一个不祥的黑色茧子。
她周围的地面上,聚集的虫子似乎最多,儼然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
(小蛮所用骨笛操纵的非致命的蛊虫都已经提前聚集在了这里。)
“蛊!真的是蛊毒泄露了!”
一个经验丰富的苗疆影卫惊恐道,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后退。
“那小蹄子果然是个祸源!”
熊然眼中惊惧交加,厉声下令:“打开牢门!把她弄出来!立刻!別让她死在里头把整个地牢都毁了!”
此刻他已对卫凌风的话深信不疑。
看守急忙掏钥匙,手指都在哆嗦,越急越插不进锁孔。
“人命关天!来不及了!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