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为伞,遮蔽罪恶十余年。若不掀顶,何谈清明?”
风暴再度席卷。
十二月二十八日,那位“活菩萨”在一场公开讲经活动中被便衣带走,现场数百信众哗然。次日,央视新闻联播播出特别报道:《揭开“慈善面具”背后的黑色帝国》,画面中赫然是他在瑞士别墅举杯庆祝药品垄断成功的监控录像。
全国震惊。
而回春堂,又一次站上了风口浪尖。
有人称秦香为“时代清道夫”,也有人骂他是“资本疯狗”,更有同行联名上书,指责他“破坏行业生态,引发外资撤离恐慌”。但更多普通人开始自发行动:医生上传回扣聊天截图,患者晒出天价药单,退休干部举报昔日领导收受礼品清单……
一场自下而上的反腐浪潮,悄然成型。
元旦前夕,童童患了重感冒,高烧不退。秦香放下一切工作,守在病房整夜未眠。孩子昏睡中喃喃呓语:“叔叔……别丢下我……外面好黑……”
他紧紧握住那双小手,低声说:“我在,我一直都在。”
那一夜,他第一次感到疲惫深入骨髓。
第二天清晨,柳茹赶来换班,看见儿子靠在椅背上打盹,手里还攥着体温计记录表。她轻轻叹了口气,披上外套走进走廊。
“你还记得你爸去世前说什么吗?”她突然问。
秦香抬头。
“他说,‘这个家,以后就靠你撑着了。’”柳茹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可我现在觉得,你不只是撑起了这个家。你在替很多人活着??那些没能走出来的人,那些被黑暗吞掉的人。”
秦香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早已不再为自己而战。
一月十五日,中央正式宣布成立“影首专案组”,由中纪委牵头,公安部、央行、外交部协同作战,全面清查跨国医药腐败网络。同时,全国人大启动《反商业贿赂特别法案》立法程序,拟将企业高管连带责任写入刑法,终身追责。
当天晚上,秦香收到林沉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我在缅甸找到了当年泄露忠勇营坐标的技术基站残骸。上面刻着一行中文:‘功成不必在我,但债必偿于我手。’
>我把它带回了国,葬在南山你娘坟旁。
>兄弟,你继续往前走吧。
>我们这些人,注定只能活在风里。”
秦香读完,眼眶微热。
他立即拨通云南民政部门电话,申请在南山设立一座无名烈士碑,铭文仅有一句:
>**“他们不曾留下名字,却为我们照亮归途。”**
春天来得比往年早。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回春堂第三座义诊站落户甘肃临夏东乡族自治县。一辆白色医疗车驶过黄土高坡,车身上童童画的大树已被重新绘制,枝繁叶茂,遮住整片苍穹。
当地一名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女孩在接受远程会诊后,顺利转入省城医院接受手术。术后康复期间,她画了一幅画送给秦香: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向太阳。下方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谢谢你,让我听见了心跳。”
秦香将这幅画挂在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
三月十二日,植树节。回春堂组织员工家属前往郊区荒山开展公益造林活动。每人种下一棵侧柏,象征“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童童特意选了一棵最挺拔的树苗,种在最高处。
“叔叔,你说这些树长大后,会不会也变成灯?”他仰头问。
“会。”秦香说,“当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的时候,那就是它们在发光。”
当天下午,程娟带来一个惊人消息:周晓雯在希腊雅典被捕。她在试图购买一艘前往利比亚的私人游艇时暴露身份,随身携带的硬盘中存有“影首”近三年的资金调度明细、高层会议录音、以及一份标注了二十一名境内保护伞的名单。
最关键的是,其中一段录音里,清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只要秦香一天不死,这事就没完。给我找人,不惜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