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京弥到隔壁桌拿了瓶醋,替她倒上一些,又给自己倒上一些。
梁馥拌了拌,没等入味,就夹起一筷子送入口中。
两人没说话,安安静静吃完了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枯枝上,投下参差不齐的阴影。
从早点铺离开后,梁馥让陈京弥在花店停车。
花店门口两边的架子上摆着被精心照料的花和盆栽,在路上能闻到若隐若现的花香。
玻璃门被擦得透亮,推开门进去时,风铃被吹动,叮当作响。
梁馥走到柜台前,对店员说道:“您好,我来拿预定的蝴蝶兰。”
“是梁小姐对吧?”说着,店员从柜台后捧出花束递给她,“给您。”
米白色的包装着衬着白蝴蝶兰,上面还带着些水珠。
“谢谢。”
梁馥捧起来看了看,指腹轻轻抚过花瓣。
陈京弥对店员招手:“您好,帮我包束白百合。”
“好的,请稍等一下。”店员应下,从柜台里走出来。
店员挑了几支饱满芳香的百合,剪去多余的枝叶,用黑色雾面纸裹住,白色丝带捆扎。
陈京弥付了钱,抱起百合跟着梁馥往外走。
怕放在后座晃掉了,只好也交给副驾驶的梁馥抱着。
八点四十,车子停在墓园外。
梁馥和陈京弥并肩,抱着花一步步走上台阶。
冷风里裹着清晨潮湿的泥土味,偶尔飘来花草凋败的微腥气。
两人在宋蝶墓碑前停止脚步。
浅灰色大理石墓碑立在树荫下,碑面正中用规整的楷书刻着“吾妻宋蝶之墓”。
下方一行烫金的小字——“夫梁巍携女梁馥敬立”,落在浅灰色的石面上。
正上方放置宋蝶带着微笑的遗像。
梁馥从包里拿出湿巾,屈膝轻跪在墓碑前,将碑面和石台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一边擦一边说:“妈妈,我来看你了。”
石台洁净无尘后,梁馥才把蝴蝶兰放下。
陈京弥将白百合跟蝴蝶兰并排放在一起,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宋阿姨。”
墓园里没有其他人,静得只能听见风声。
“陈京弥。”梁馥叫他。
陈京弥看向她:“怎么?”
梁馥说:“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陈京弥沉默片刻,搂着梁馥,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应下:“嗯,我就在外面。”
脚步声渐远,梁馥盯着墓碑,一动不动。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