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句话,路姜也察觉到了。
那种呼吸困难的痛苦。
可下一秒袭来的,是木质香。
随从之不在这里,也不可能在。
那么这份木质香……是谁的?
对了,他明明不喜欢喷香水。
心念电转,路姜艰涩地开口:“秦姐,……我好像能闻到他的信息素味。”
秦研说了句什么,但是她不再听得清。
信息素浓度太高,她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当年陪随从之度过分化期的那几天。
堆在身下的衣物,依偎着躺在床上,超过阈值的信息素,后颈也开始逐渐发热。
片段闪回,路姜意识逐渐模糊。
她有没有喊出“路妁”?她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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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姜奶奶年轻时在商场上征战,年迈后却会回归田宅,做起了山野村妇。
路姜暑假时只要有时间,一般都会被路妁送过去陪路奶奶待一两个月。
初二开学那年暑假,刚搬到她家不久的随从之也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路奶奶把她们俩指使去后山挖野菜,路姜之前就积攒了经验,自然一马当先。
随从之走在她后面,默不作声。
那时候路姜和他关系很差,她瞧不上他,也不喜欢他。
虽然奶奶让她照顾好弟弟,不过路姜只当耳旁风,听过便算,才刚进林中就拉着人约法三章:“我们各走各的,你别跟着我,自己站在这里。别乱吃东西,也别乱碰,等我玩够了回来找你,我俩再一起回去。”
随从之不回话。
他矮她一头,不抬头看人,只盯着地上的泥土。眼睫很长,遮住绿色眸子,她判断不好他到底什么情绪。
被人忽视,路姜颇为恼怒,不愿再多费口舌:“管好你自己,我走了。”
她说走就是真的走,走出去十余步,再回头看时,随从之依然立在那里。
男孩肩膀上背着背篓,脑袋低垂着;他平时少食,听营养师说他甚至有些厌食。身子骨瘦弱单薄,面上也往往没什么血色,带种苍白嶙峋之感。
怪胎。路姜切声,知道他不会乱跑,放下心开始自己漫山遍野的逛。
她每年只有这个时候才玩得开心些,母亲不在身边,奶奶压根不管她。村子里她还有别的认识的朋友,可以等明天去找她们玩。她也有分寸,奶奶没带她去过的地方她不会冒然深入;不认识的果子不吃,会有虫蛇出没的草丛不去。她玩得时候放肆,等太阳西斜时返回,随从之已经不在原地。
路姜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只以为他耍性子先行归家。可是回到家了奶奶说他不曾回门,才知道把人搞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