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的剑光几乎是和边照月的黑雾一同来到了骑马者的身边,就算他再过于强悍,也是插翅难飞了。
边照月心下一晃神的功夫,月白色的剑光已经将那人掳了起来钉在了一棵乌柏树干上,只露出宽阔的后背来。
“你。。。。。。”这人怎么突然出现都不带打声招呼的,我还没忙完呢,还没抽出空来呢,还没。。。。。。
凡人的大脑是这么不堪一击的吗,我。。。。。。我。。。。。。
下一刻她就坠入了一个纯白色的怀抱,还是熟悉的心跳声,就像他们分别时一样。
“你还好吗?”云望舒的声音就像从大脑中直接敲击着心脏,听起来晕乎乎的。
边照月想说我不好一点都不好,忽然又觉得怎么此时此刻感觉这么好,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今天晚上脑子似乎不怎么灵光了。
一只微带凉意的手托住了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于是云望舒的脸再次映入眼帘,相对无言,但是边照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想亲他。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红白两色的衣衫交缠在一起,踮起脚来,边照月要去亲吻眼前的月亮。
“嗬。。。。。。嗬。。。。。。”,顿时旖旎尽散,几声怪叫将她从朦胧中扯了出来,两人同时去看被钉在树上的那人。
要说这是厉鬼倒也算不上那个,边照月明显感觉到这鬼魂确实有很强的执念,但是却无伤人之意,而且就看他这点本事也就能收拾些小鬼小妖罢了,不值一提。
上前一步,刚一伸手云望舒便挥制止了她,惹得边照月用眼神投以质问。
云望舒依旧望着她,“边判官,你也能感觉到他没什么恶意,还请你高抬贵手。”
边判官,呵,好刺耳的三个字,边照月将尚贴在云望舒身上的手掌抽了回来,“怎么云大公子又善心大发了,舍不得?”
“我只是想说他不至于到魂飞魄散那一步。”云望舒望着抽回的手掌,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
边照月掌中黑雾向那人袭去,“那也得看我高不高兴。”
云望舒今夜似乎铁了心和她作对,仙尘出窍竟是要来阻拦她,一个要杀一个要救,不多时便斗在了一起。
没了长鞭在手,边照月虽功力大不如前,但是想要击败云望舒却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闪身之间,边照月黑雾顺着乌柏往上斜刺,仙尘的剑光顷刻间蒸融而散,那鬼从树上摔了下来。
露出一张青白色的脸来,云望舒再想遮掩已晚,那脸她认识,是项王李寅。
李寅之魂早已在四月初二日夜被她和黑白无常索了去交差了,怎么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东岳大帝的名字猛然在边照月心里炸响,难不成是帝君觉得我取李寅生魂的方式有失水准?不对,我当时做的和生死簿别无二致,不会有任何问题。
难道和泪劫有关?一个区区李寅能对我有什么影响?
“边判官。。。。。。”云望舒长剑已经挡在了李寅身前,显然是料定了她要将李寅化身的鬼将置于死地而不能后生了。
好哇,好你个云望舒!
“什么人!”两声喝斥自身后传来,自拙剑山庄走出几个提灯带刀的侍卫,显然是夜里巡逻时发现了争执的他们。
边照月暗暗在掌中积蓄力量,伺机而发,然而为首那人借着灯光看清了云望舒之后,犹疑道:“您是。。。。。。是云公子吗?小的一时眼拙,还请云公子见谅。”
边照月扭头去看云望舒,发现他施施然指一指地上的李寅,对那几个人下起命令来:“去把这鬼将带回山庄去,我自有用处。”
想从我手里抢人,那不能够!
云望舒话音未落,边照月的手已经摸到了李寅冷冰冰的盔甲,一股旋涡般的力量袭来,等边照月再回复意识,已经不知身处何地了。
视线比平时高了许多,一名宫人小腿倒腾过来拜倒,道:“项王殿下,陛下同意您觐见呢。”
李寅将长刀解下,交给身边人,长腿迈开,身上的铠甲随着步伐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这是?在李寅的梦里?不。。。。。。不是,梦境可不会如此真实,内心的酸楚像泉水一样往外翻涌,李寅几乎是强忍着不让自己滚下泪来,这些感受丝毫不差地传到边照月心里,又像之前的梦一样。
然而梦是模糊的,意象的,眼下这些却是绝对的真实。啊,我明白了,这是李寅的执念!是他为什么死后还要去斩杀那些妖邪的执念呀!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名堂,嘶,这盔甲硌得我好痛!
身后跟着小跑的宫人说起话来,李寅身材高大异常,又目不斜视,根本看不到他的神情,听声音倒是在笑,“项王殿下此次前去岳西治理水患,地方官称颂殿下的折子天天都能送到陛下眼前,陛下定会好好夸奖您一番的。”
“夸奖?我稀罕吗?夸奖了能把皇位给我吗?”李寅心下酸楚更胜,脚步确实一刻不停。
入得了内阁,却发现这内阁里人物不少,皇兄太子殿下,太傅李大人,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了不得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