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板,你社交状态很冷漠啊。”
许敬拿起纸巾擦了擦手,看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都是跟你学的”的理所当然。
“感觉你不太喜欢他。”她语气平淡,给自己的椰子水插上吸管,“无关紧要的人,不该打扰我们吃饭的心情。”
“谈不上不喜欢,以前一个公司的同事,后面闹得不太愉快而已,就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碰到了。”
许敬看着梁韵诗明显不想多谈的样子,没再追问王宏才的事情。
只是继续给对面的人夹菜夹到她碗里,想起另一个人,“那李望楠呢,我记得你说她工作能力很强,她还在留在首都吗?”
“哐当——”
梁韵诗手中的勺子没拿稳,磕在白瓷碗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手有些发抖,低下头,睫毛有些颤动,装作若无其事地重新拿起勺子,刻意地搅拌着碗里的泡鲁达,声音轻得要散在空气里,“不在了,她,后面去别的地方了。”
许敬的目光在她微微颤抖的手和低垂的眉眼上停留了一瞬间,那里藏着她不曾参与、梁韵诗也不愿多提的五年。
心脏像是被细小的针尖轻轻扎了一下,她没有再继续问,她不知道为什么当年梁韵诗坚决要选择的路,现在却让这人不愿意提起。
“嗯。”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倒了一杯温水推到了梁韵诗的手边。
看着梁韵诗用力咀嚼着食物、试图用动作掩饰情绪的模样,许敬忽然转了话题,声音放得轻缓,“我这几年,其实挺单调的。”
梁韵诗搅拌的动作慢了下来,悄悄地用指尖掐进手心,让自己调整好状态。
许敬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盘子里的薄荷叶:“打工,攒钱,每天就是这两件事。”
她顿了顿,嘴角牵起一个很浅的弧度,“你知道吗,你推荐的那份教培的工作我一直做了三年,一直到攒够钱开Poem,那个老板都想让我去转全职带班课了。”
“但我觉得太累了,每天连轴转,台下学生也打瞌睡,搞得我也觉得困。”
梁韵诗安静地听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攥紧。
她想象着许敬白天站在教室里给学生上课,晚上又要换上餐饮店的工服在大厅里忙碌,这些画面让她喉咙发紧。
她忽然想起肖羽说过的话,“她把你留下的那张卡给我了……她自己一天打三份工,到处跑着兼职,攒了自己开店的本钱。”
当时心里面只有心疼和生气,但现在听着许敬就这么冷静地,平静地说出来,没有诉苦,也没有抱怨,她就是简单的陈述着她的生活。
梁韵诗知道,这一切有多难过。
“后来呢?”她轻声问,声音有些哽咽。
“后来?”许敬抬起头,看向她,眼底映着餐厅温暖的灯光,她好像没有把曾经难过的生活放在眼里,“后来店就开起来了,买了房子,车,也把小乖带在身边。”
她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隔着小小的蘑菇灯望向梁韵诗,目光专注,脸上带着笑,“然后,你就回来了,还好,还好我这次没有迟到。”
梁韵诗红着眼睛,“小敬,谢谢你愿意还爱我。”
许敬起身,坐在梁韵诗的旁边,手指把她眼角的眼泪擦掉。
捧着她的脸,笑着说,“以前那个三句话要逗我两次的人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