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韵诗被迫对上许敬的眼睛,听着她的打趣,突然不想争上风了,干脆双手搂住许敬,看准了周边都没人,轻轻亲了一口她露在外面的脖子,用行动回答了许敬的问题。
许敬怔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原来在这里。”
她的额头轻轻抵上梁韵诗的,呼吸交融,她们在喧嚣的餐厅角落,共享着这一个安静,又无比亲昵的瞬间。
吃完饭,重新回到车上,许敬把着方向盘,“想跟我去店里吗,最近有上新。”
梁韵诗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她很想和许敬待在一起。
但心底那股从刚刚提到李望楠就开始盘旋的不安感,并没有完全散去。
她需要一点独自的空间,把它理顺。
“不了,”她侧过头,对许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想先回家收拾一下,晚点见,好吗?”
等红灯的间隙,许敬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像是随口一提,又带着几分认真:“或者。。。要不要直接搬去我那里去,小乖也想你。”
梁韵诗被她的理由逗得笑出了声,“是小乖想还是你想?”
许敬耳朵有些红,旁边的人注意到了,用手摸着她的耳廓,声音软下来,“我想先自己住着,但你想见面的时候,我们随时见面,好吗?”
许敬听出了梁韵诗语气里的固执,只是点点头,分开的这么多年,她们确实也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不住一起也没关系,能随时见面也好。
到了梁韵诗小区的楼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许敬才驱车离开。
回到家中的梁韵诗,脸上的轻松笑意渐渐褪去,在安静的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预约了线上咨询。
视频接通,熟悉的心理医生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时,梁韵诗交握的双手微微用力。
“林医生,”她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脆弱,“那个事情,我好像还过不去。”
她顿了顿,像是不习惯如此直白地剖析自己,但还是努力说了下去:
“我以为我离开首都就够了,但现在我发现不是的,它还在影响我,我只要一听到楠姐的名字,我就会手抖,浑身动不了。”
她抬起头,看向屏幕里的医生,眼神都是无助,“我不想这样,我曾经的爱人,现在对我很好,对我坦诚一切,但是我,我却对她隐瞒了很多。。。我想过告诉她的,但我不敢,我一个字都不敢说。。。”
屏幕那端的林医生安静地听着,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或评判。
待梁韵诗说完,她才缓缓开口,“韵诗,这是正常的,你的身体还记得那种恐惧,当我们经历无法承受的事情时,沉默和逃避是大脑保护我们的方式。”
她稍微前倾,拉近了与镜头的距离:“你现在感到了痛苦,这说明你的自我保护机制,和你想要坦诚,想要靠近的爱,产生了冲突。这不是你的错,而是你正在准备战胜这个噩梦的信号。”
梁韵诗捂住了脸,泪水流进指缝,脑海里是许敬的脸,李望楠的话,还有医院的味道。
医生的话没有带来立刻的解脱,却像一只手,稳住了她正在下沉的心。
通话结束,屏幕暗了下去。
梁韵诗就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一直到天黑,她没有去看手机,也没有试图联系任何人。
过了很久,她从冰箱里拿出许敬做的磅蛋糕,然后蜷回沙发里,用小勺一口一口,机械又认真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