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合?我摸着鼻子也有些疑惑,只好用问题回答。
“你觉得会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六神无主,几乎肩膀和手都在同时颤抖。
“深呼吸,放松,放松身体,一切都是猜测,一切都只是想法,想法仅仅是想法,你儿子现在还好好的,你可以帮助他,我们可以一起帮助他。”
她深呼吸,总算慢慢地放松下来。
“我得见到他本人才能有些思路,现在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
“请你一定帮帮他,我让他出院就马上来。”临走时她抓住我的手恳求道。
「最近太阳活动达到高峰值,会加速我们内心世界的微妙变化,特别负面情绪会被放大得更厉害」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声音突然像喇叭一样响亮,我正在洗杯子的手一震,差点滑手把杯子摔下去。
什么鬼?我擦干净手,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也许刚才没关好手机,放在口袋里时触到按键,自己弹出来的短视频,星体图片配上简洁的文字,正在煞有介事地讲天体运动对人类的影响。
「心理问题引发的公共危机事件数量也噌噌地往上涨,它们到处捣乱,波及各个家庭,尤其是那些心理比较脆弱的孩子和背着重重压力的中年人」
真是又一次巧合!
怎么会刚好弹出这样内容的视频,好像为我量身定做一样。
如果你的人生到处充满了神秘的巧合,你会像尼奥一样,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虚幻性吗?
我觉得自己像个叶公好龙式的人物,一边爱看科幻电影,希望这个世界有种神秘的力量,一边又批判这种迷信思想,觉得自己需要科学的态度来面对生活。
不过,经历了那晚如此强烈的玄幻事件,我固有世界观开始有了一不可弥补的裂缝。
只是没想到,这个案子之后,我的世界观会更进一步被撕裂。假如此时墨菲斯拿着红蓝药丸给我选择,我大概不会再像以前拒之千里,而是保有好奇心,向那个神秘的世界发出一些追问的声音。
一个月后我见到了卫奕栋,他剃着一个短短的平头,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本该很干净利落,可是由于脸色过于憔悴,显得阳气不足,整个人像是聊斋里被鬼怪纠缠的书生。
“我在医院待了一个月,刚刚才出来。”
“医生怎么说?”
他摇摇头,从袋子里拿出一些药物,几只白色扁平盒子印着粗粗的简约字体,抗抑郁的缓解焦虑的和助眠的。
“我吃了这些整整一个月,可是那些念头仍是挥之不去,不过我不想再在里面待了,就跟医生说我稳定了。”
“什么念头?”
“叫我不要活的念头,好像就一直在我耳边反复播放。”
我内心微微一怔。
“放弃吧,一切都是徒劳的……”那天站在阳台的清晨,也有一个声音这样对我说。
“你觉得你是听到还是脑子的一个念头?”
“我不知道。”他捂住头很苦恼。
“我开始有点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了。”
我在一旁颇有同感而心有戚戚。
只是他比他母亲所知得更严重,在入医院之前试过好几种自杀的方法。
“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他仔细回忆了第一次出现这个声音的情形。
那是一次很普通的游泳,碧蓝色的泳池,干燥闷热的空气,他像游鱼一般享受着与水的嬉戏。
骤然而至的微雨,使得大部分的人都陆续撤走,剩下七八个资深的泳者。
偌大的泳池显得空荡荡,水也变得有些微凉,地上的热气被冷雨洒下,像桑拿一样蒸腾着,在水里浸泡感到特别舒服。
他自由自在地伸展着长腿和双臂。
“真舒服,再游一千米,待会换好衣服去看电影吃牛扒。”他惬意地想。
突然,大腿肌肉抽搐了一下,他睁开眼睛,泳镜里面起了水雾,视野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好像有一股阴影压迫了过来。
一种很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