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奕栋,你怎么了?”我叫他。
他眼珠转了转,似乎有些困惑:“我突然觉得好累,想回去休息一下。”
明明刚才思维清晰表述清楚,突然间转变成恍惚状态。
“这样子回去能行吗?”我有些担心。
“没关系,我的朋友在停车场等着。”
他的眼睛里有些涣散。
我不是很放心,让他打电话给朋友,一直等到他朋友到来跟他一起走。
望着他的背影,想了想给黄玉芳打了个电话。
黄玉芳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紧张:“小栋情绪怎么样?”
“目前情况还不是太稳定,最好能安排一个人24小时陪着,不要让他做危险的活动,比如游泳,爬高的露台。”
“他怎么啦,难道还是想自杀?到底是什么原因想不开的?”
“目前还不太清楚,只能积极观察配合治疗。”
“那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我犹豫了一会。
“有没有考虑和他说亲生父亲的事情?”
另一头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好一会才说。
“这个事情和他身世有关吗?”
她的声音非常迟疑。
“我并不是刻意隐瞒,以前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也害怕这个事情会影响他们父子俩的感情,小栋一直认为现在的爸爸是亲生的,我老公也把他视如己出,如果现在把这个事情捅出来,他这个状态我更担心……”
“我理解。”
但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才让她理解,想了好一会还是实话实说。
“你有这个忧虑很正常,只不过我对于潜意识的理解是,这件事虽然你没有告诉他,但不代表潜意识不知道,很多胎儿在母腹中能感知到母亲的情绪和想法,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记忆,很多心理问题的发生是潜意识和意识互相冲突无法平衡的结果。”
电话那边静了半晌。
“我不太明白,但你意思是如果不告诉小栋的话他的病就没办法好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
“不一定,这只是我一个大概的思路,这件事不必着急,我只是建议你有个心理准备。”
心理学这个领域有很多流派,有很理性科研派的,也有偏向神秘的神叨派。
有一种叫家排得很是神秘。
我曾有幸见识过一回他们做个案的过程,他们全程像表演奇怪的哑剧。
舞台上有一位家排师担当总指挥,求助者把他的人生问题向导师说明,导师便会让台下一些陌生人上来,分别扮演求助者家族里的不同的角色。
最神秘的一部分是,导师会让扮演的人站在他认为合理的位置上,站着或躺着的人,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一样,身体晃来晃去,呈现哭叫忧愁绝望等不同的情绪,又或者跪趴拉扯各种古怪的行为,像被操纵的人偶。
家排师会根据舞台上那些人的表现,讲出这个家族曾经发生的历史,求助者会恍然大悟。
通常第一次见到的人都会目瞪口呆,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我没考虑让黄玉香他们也去试试,因为并不肯定这种方法是否有效,即使不再是坚定的唯科学论,也不能一下子接受有神论。
“7月27日?”
“对。”卫奕栋第二次到访显得精神好了很多。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晰?”我颇感意外。
我们继续上次那个他没有回答的问题,他却给了我一个如此清晰的日期。
这太不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