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才说。
“你在列宾美院和穆希娜的演讲,我让人录了像。面对那些年轻、急切、甚至有些尖锐的问题,你的耐心和平等让我印象深刻。你解答的例子也非常生动。”
彼得罗夫的目光扫过罗秉文,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讚赏:
“在庄园里,你对所有人都保持著温和的礼貌,无论是管家、梅尼婭,还是园丁。和安德相处时流露出的那种—朋友间的放鬆感,也很真实。梅尼婭向我报告,你在参观途中,即使面对她偶尔有些过度的保护措施,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反而理解她的职责。”
梅尼婭?过度的保护?
那是过度保护吗?
罗秉文其实都不太清楚,出去旅游的时候確实有些时候自己想去一些地方,但那个女保鏢也总以这个地方不安全的回答作为回应。
作为一个没经歷过什么危险的华夏普通人,他能怎么办?
肯定是听专业人士的啊!
所以还真没感觉到什么过度保护。
“谢谢您的夸奖,您这是———”
彼得罗夫微微前倾身体,声音低沉了一些:“罗先生,通过这些观察,我確信你不仅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艺术家,更是一位性格沉稳、富有耐心和同理心的绅士。这让我更加坚定了提出接下来这个请求的决心。”
罗秉文的心提了起来。
会是什么呢?
“彼得罗夫先生请讲。”
彼得罗夫嘆了一口气,抽了一口雪茄说道:“是关於我的女儿,索菲亚。想必你已经从安德那里,或者庄园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她的存在了。”
罗秉文坦然点头:“是的,略有耳闻。”
“索菲亚,她非常特別。”
彼得罗夫的眼神变得柔软,充满了父亲的忧虑:
“大概在她六岁的时候,她遭遇了一次绑架,让她患有非常严重的社交焦虑症和场所恐惧症。
近十年来,她几乎从未离开过庄园的主楼区域,也极少接触外人。外面的世界,对她而言充满了难以承受的压力。”
“但是。”他放下手里拿著的东西,说道,“她在网络上看到你的那一幅《破晓》以后,就对你的作品非常迷恋,尤其喜欢你关於阳光的作品,所以我专门派人去买下了你的这幅《日照金山》”
罗秉文安静的听著。
怪不得就扫描一幅画而已,这位先生却要自己亲自来到俄罗斯,
並不是他欣赏自己的作品,希望见到自己本人这一点也很显而易见,他除了第一天见到自已问了一点问题之外,之后的见面总是和画作没什么关係。
原来是在挑选一个见自己女儿的人?
在自己家里都要这么小心吗?还要看我对人对事的態度,以及在教学上的细心?
“所以,罗先生,我希望你能在扫描工作完成后,在庄园多停留两周?我希望你能担任索菲亚的临时导师,不需要太正式,只需要每周抽出几个下午的时间,去她的画室,看看她的画,和她聊聊天,解答她的一些困惑,分享你的经验和见解。”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
“我和你的画廊联繫过了,知道你正在收集自己以前的作品,为此创作一本作品集,我会帮忙处理这件事,甚至可以翻译成俄语,在俄罗斯出售你的作品集。”
罗秉文心里惊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