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敛点头道:“没错。”
秦楚:“……”
我和秦敛先往永安殿的方向走,秦楚目送我们离开。路上我继续挥著那根梅花枝,秦敛瞅瞅前面露出一个屋角的永安殿,又瞥我一眼,忽然温吞一笑:“我背你过去好不好?”
我脚步一停,差点跌倒:“啊……?”
秦敛一本正经道:“你昨天晚上梦话连篇,一直说想让我背你绕著皇城走三圈,说了起码十来遍。我觉得这个任务我不可能完成,於是就没有叫醒你。”
我:“……”
“不过虽然不能绕著皇城走三圈,背著你走到永安殿门口还是可以的。”秦敛拿过我手里的梅花枝扔给一直以来都面无表情的阿寂,挥挥手对剩下的侍女侍官道,“你们离远些跟著。”
身后的人低声称了“是”,我瞪了瞪不断退后目不斜视的眾人,再瞪了瞪一脸悠閒等著我趴上背的秦敛,咬一咬牙,最后还是爬上了他的背。
秦敛很快接住我,手勾住我的小腿,走路很稳。
我在脑海中默默勾画著此刻我和秦敛的形象。秦敛虽微微弓著背,但他走得悠然自得,呼出的白气都没有见到半分增多,所以一定还是那种风雅从容的模样;可我就不一样了,我此刻穿著裙子趴在他的身上,就算再是个绝世美女,此刻同手同脚一起趴在同一个平面上的样子……肯定也不是那么好看的。
若是爱美如命的苏启看到此刻我的模样,肯定会扶额痛哭,再也不要认我这个妹妹了。
我趴在秦敛的背上,小声说:“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康王妃?”
“嗯?”他微微转过头来,笑,“放心,不会令你失望的。”
我说:“臣妾只是想知道陛下把阿寂嫁过去的確切时间。”
秦敛顿了顿,又是笑:“你著急的话,那就十天的时间废黜康王妃,再十天的时间把阿寂嫁过去,你说好不好?”
我抱住他脖子的手臂紧了紧:“当真?”
他呼出一口气,说道:“我的承诺一向有效。”
“那臣妾就等著陛下的好消息了。”
秦敛笑笑,说:“熙儿对永安殿翻修还有什么意见,过两天就真的动工了。”
“一切照著陛下的意思就可以了。”我说,“倒是过阵子赵佑仪就要入宫了,怎么宫中不见喜庆?”
“已经在重修朱顏殿了。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妃子罢了。”他带著几分调笑的口吻道,“熙儿这是在吃醋吗?”
我基本已经可以预见,假如我此时说了诸如“臣妾不敢”之类的话以后,秦敛將要用来堵我的话了。他有八成都会继续调笑著说,哦?熙儿还有不敢的事情么,连罢黜康王妃这等事都同孤提出来了。
我看看灰暗暗的天,把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后脑勺对著他的侧脸,慢慢地说:“我当然在吃醋啊。”
他没有说话,我就接著自己说下去:“圣上现在只有我一个,我也只有圣上一个。等到赵佑仪嫁过来,圣上有两个,我还是只有圣上一个。到时候如果用一句诗句来形容我的话,那便是春光镇在人空老,新愁往恨又何穷?”
秦敛淡笑:“我怎么记得有人以前曾经很努力地劝我纳妃呢?”
“私心归私心,公心归公心。在苏国时,有人以前教导过臣妾要识大体,家国为重,己欲为轻。臣妾那时只是在尽力懂事而已。”
“哦?彼时在尽力懂事,那此时呢?”
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永安殿,秦敛旁若无人地背著我一直到寢宫。他把我放到床榻上,我抓住他的胳膊不撒手,看著他那双墨黑如玉的眼睛,想了想说:“我说过我很吃醋了啊。而且赵佑仪很不好。上次哥哥来南朝的时候,我的腰扭伤了,便是她推的。”
他那双眼睛还是波澜不兴,只是弯起唇角笑了笑。半晌开口:“即使她进了宫,你也还是你,不会有什么变化。”
我仰脸望著他,说:“可我还是不想你娶赵佑仪啊。”
“昨天你说阿寂嫁给秦楚是你唯一的愿望。”他收敛了笑,慢悠悠开口,“可没有说你自己。”
“我不想你娶赵佑仪。”我又重复了一遍,“就是这样。”
这个要求很过分,我知道。我在蛮不讲理,不管我再重复多少遍它都不会实现,我也知道。
我很少会这样任性,可我想,那也许只是因为之前我受的委屈不够多。
我也不想这样任性,可除了这么口头上说一说,我也没有其他缓解的办法。我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秦敛看著我,忽然俯下身,偏头在我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下一刻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推倒在床榻上。秦敛的手和我十指交握,我眼睁睁看著他低下身来,然后用舌尖撬开我的牙关,长驱直入,吮吸纠缠。
我晕晕乎乎地还想提醒一下他这是大白天,他已经单手落下了帷幔。
其实自上次苏启来南朝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行房过。秦敛尚在东宫时,有大概十几天的时间心情莫名变得很差,那会儿我不敢招惹他,他也不来招惹我,只日日在书房度过,后来久了,渐渐不知怎么就变成睡觉各顾各的。
这世上谣传太多,连真相都好像成了假的。外面都在盛传狐媚苏熙以色惑主,却不知其中有段时间我们睡觉都是分开的;那些腐朽的老头子们战战兢兢地唯恐苏国公主在享受万千宠爱之下会诞下南朝子嗣,却不知我从嫁给秦敛的第二天就一直暗中在吃避孕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