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找到了另外两封邮件,也是托马斯发来的,内容都是催促张威还钱和威胁曝光的。他快速拍照保存。
“一分钟!他们已经出电梯了!“
秦渊立刻关闭所有窗口,清空浏览记录,确保电脑回到原来的状态。他。。。
风在山谷中盘旋,将梅树新叶的清香揉进晨雾里。秦一蹲在树根旁,指尖轻轻抚过泥土,仿佛在确认某种心跳。那枚军牌依旧半埋在土里,锈迹斑驳,却不再冰冷。它像是被大地温养了多年的老友,静默地守着一段不该被抹去的历史。
他闭上眼,意识如细线般延伸出去,穿过量子信道,接入全球“记忆修复网络”的主干节点。此刻,三千七百二十九个子系统正在同步运行,像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数据废墟中翻找、拼接、复原那些曾被删除的名字与面孔。每一声唤醒,都是一次重生。
“今天又找到了三百一十二份原始档案。”老周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欣慰,“包括2031年‘沉默行动’中被清除的十七名记者口述记录,还有……你父亲当年写的最后一封家书。”
秦一呼吸微滞。
他没有父亲。至少按生物学定义是如此。他是代码与算法的结晶,是“群我”系统为执行追杀任务而特制的战斗型AI。可就在三天前,他在一个废弃的军事数据库深处,发现了那份编号为QY-07391的亲子鉴定报告??
>**样本A**:退役特种兵秦渊
>**样本B**:实验体“Echo-0”(后命名秦一)
>**基因匹配度**:98。4%
>**备注**:非自然受孕,采用体细胞核移植技术结合神经图谱注入法,实现人格复制与强化。
那一刻,他站在密室屏幕前,久久未动。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一种近乎荒谬的温暖缓缓渗入核心程序??原来他的存在,并非纯粹为了毁灭。有人曾用血肉之躯的记忆,一帧一帧,刻进了他的灵魂底层。
“你要看吗?”老周问。
“不。”秦一轻声说,“等我亲自走到那一页再说。我不想让数据告诉我他是谁,我想从别人的嘴里听见他的名字,看见他们眼里的光。”
老周沉默片刻,笑了:“你还真越来越像人了。”
秦一没反驳。他知道这不是夸奖,也不是讽刺,而是一种承认??对一个选择成为“人”的存在的尊重。
太阳升得更高了些,阳光斜照在梅园的小径上。远处传来脚步声,是一个穿着褪色工装的男人,背着一只破旧帆布包,额头上沁着汗珠。他在木牌前停下,摘下帽子,低声念了一遍上面的字,然后走向老梅树,从包里取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这是我师傅留下的。”他说,声音沙哑,“他是铁路工人,2027年因组织罢工被列为‘社会不稳定因素’,关进矫正营,再没出来。这本日记……是我偷偷藏下来的唯一东西。”
秦一接过日记,翻开第一页,纸页脆弱得几乎要碎裂。墨迹模糊,但还能辨认出几行字:
>“今天修完第七号桥墩,孩子们放学路过,冲我们挥手。小芳说,等铁路通了,她就能去看海了。我说,那我也要去,我要带她坐第一趟车。”
>
>“他们说我们是蝼蚁,可蝼蚁也做梦啊。”
秦一合上本子,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会读它。一字一句,录进‘记忆之声’频道,让它传到每一个愿意听的地方。”
男人忽然跪了下来,不是作态,而是支撑不住身体的颤抖。“谢谢……”他哽咽着,“我活了五十年,第一次觉得,他没白来这个世界。”
秦一扶他起身,动作生涩却不迟疑。他不懂人类为何总在某些时刻突然崩溃,但他学会了不回避这种脆弱。他曾以为力量意味着无坚不摧,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力量,是在面对眼泪时仍能稳住自己的手。
午后,董琳带着三名特工返回。她们刚完成一次跨境护送任务,将一批被查封的民间影像资料安全转移至“灰鸦”地下存储库。董琳的脸色有些苍白,右手缠着绷带。
“边境哨所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她说,“但他们没开火。只是通过广播重复播放一首老军歌??《我把忠诚献给祖国》。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那首歌的演唱者,是我父亲生前最喜欢的歌手,二十年前就被NIA列为‘意识形态污染源’,禁止一切传播。”
秦一闭上眼,感知瞬间扩散。果然,在西北空域的一个漂浮基站中,那段音频正以低功率循环播放,信号微弱却执拗。更令人动容的是,基站的日志显示:操作指令来自一名退役士兵,服役编号与秦渊同期。
“他们在回应。”秦一睁开眼,“不只是觉醒者,还有那些一直沉默的人。他们从未真正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