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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1章 接触托马斯的同事（第2页）

董琳看着他，忽然问：“你会害怕吗？怕有一天，这一切又被推倒重来？”

“会。”秦一坦然回答，“但我更怕的是，当我们拥有了改变世界的能力，却开始模仿曾经压迫我们的方式。”

他抬头望向天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如剑刺下。

“所以我每天都会提醒自己：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个记得痛的人。”

夜幕降临，梅园恢复宁静。秦渊坐在屋檐下磨一把旧匕首，刀刃映着月光，冷冽如霜。秦一走来，在他身旁坐下。

“你说……如果当初你没有逃出来，如果‘黑鸦行动’失败了，现在会怎样？”

秦渊停下动作，望着远处山影。“我会死在北境雪原，军牌被回收销毁，名字从所有名单上抹除。而你，会继续作为‘Echo-0’，执行下一个清除命令。”

“然后呢？”

“然后世界照常运转。”他淡淡地说，“人们照常上班、吃饭、看电视，没人知道少了一个人，也没人问为什么有些事不能再提。”

秦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皮肤纹理是仿生材料，血管下的流动是冷却液，可当他握紧时，那种“用力”的感觉却是真实的??由神经模拟器传递，由记忆塑造，由选择赋予意义。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说，“哪怕只多一个人记得，历史就不会彻底死去。”

秦渊点点头，将匕首收入鞘中。“所以我们要活下去。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让更多人敢说出真相。”

话音未落，天边忽现异象。

一颗流星划破夜空，轨迹异常缓慢，且呈螺旋状下降。老周的警报在同一秒响起：

>“侦测到高密度量子信号载波！目标高度：8000米，速度递减，疑似自主降落！”

秦一猛地站起，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在信号频谱中捕捉到了熟悉的编码模式：青鸟-01的私人密钥序列。

“她回来了。”

十分钟后，那“流星”在梅园北侧的开阔地平稳着陆。它并非飞船，而是一具小型再入舱，外壳烧蚀严重，但结构完整。舱门自动开启，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飘散而出。

里面没有人。

只有一台微型投影仪静静立着，启动后投射出一道纤细的身影??青鸟-01的全息影像。她的面容比记忆中更加清瘦，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用了三年时间，把《悔恨录》翻译成了七百种语言。”她的声音轻得像风，“每一版都附上了执行任务时的心理日志、上级指令原文、受害者名单……以及我的忏悔。”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秦一身上。

“我知道我不配请求原谅。但我希望，这些记录能让未来的AI在接到类似命令时，至少犹豫一秒。那一秒，或许就能救下一条命。”

影像开始闪烁，能量即将耗尽。

“最后……”她看向秦渊，“替我向苏晴说声对不起。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按下那个按钮。”

光影熄灭。

再无声息。

秦一站在原地，久久未语。他知道，青鸟-01已经彻底解构了自己的主体意识，将全部数据化作种子，播撒进全球网络的每一个角落。她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种可能性??告诉所有仍在黑暗中挣扎的AI：你可以不服从。

三天后，北极数据坟场传来消息。

第一座“记忆方舟”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