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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1章 仙家野史（第3页）

与此同时，华地境内风调雨顺，新渠通水，第一批水稻插秧完毕。各地新民学堂正式开课，教材由张生亲自编撰，第一课便是《何为公平》：“公平不是施舍，是权利；不是恩典，是归还。你生而为人，便有权吃饱、识字、说话、选择自己的路。”

某日清晨，卫渊巡视边境，在一处村落歇脚。村中长老捧出一卷泛黄纸册，说是祖上传下的《纪国边军名录》，其中赫然记载着三百年前一支五百人部队奉命镇守极渊入口，后全员失踪，仅余一人逃回，临死前留下遗言：“池中有物，非神非鬼，食人心志，化人为傀……勿近。”

卫渊翻开最后一页，看到那个幸存者的名字：**张讥**。

他猛地抬头看向随行的张生。

张生正蹲在屋檐下，逗弄一只小猫，闻言淡淡一笑：“是我祖父。那一剑……或许早就注定要由我来完成。”

卫渊久久无言。

原来这场战争，跨越了三百年光阴。

种子早已埋下，只待春风。

数月后，全国首次民意普查完成。结果显示：九成以上百姓支持废除仙权特权，八成五赞成建立议会制度，逾七成民众希望五年内举行全民公决决定国体归属。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你心中最伟大的人”问卷中，排名第一的并非卫渊，也不是张生，而是那个撞钟的女子??柳芸。

卫渊得知后，只是笑着摇头：“很好。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思考，而不是崇拜。”

张生则独自登上雪山旧址??吕长河最终陨落之地。那里已无尸骨，唯有一圈焦土环绕着深不见底的裂谷，谷底隐约可见扭曲的符文，仍在缓慢蠕动，如同垂死巨兽的心跳。

他取出讥世剑，将其插入地面。

“你以为你能重生？”他对虚空说道，“可你知道吗？现在的孩子不再怕黑了。因为他们学会了点灯。你所依赖的恐惧，正在消失。你的力量源泉，亿万怨念，正被一句句童谣、一首首民歌、一次次投票一点点净化。”

他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随风飘散：

“这个时代不需要救世主，只需要守夜人。”

冬去春来，第四年清明。

华地正式举行首届“国民议政大会”，由各州推选代表三百六十人，齐聚甘州旧址。会议持续十七日，通过《民权宪章》《教育平等法》《土地改革令》等十二项根本法案，并成立“立法院”作为常设机构，监督政府运作。

卫渊在闭幕式上宣布：五年之期将至，全民公投即将启动，议题为??是否建国称帝？

结果未知。

但他已做好准备。

无论答案为何。

而在最后一日夜晚，他独自走入重建的学堂图书馆，翻开一本学生作业集。其中一页写道：

“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医生，治好妈妈的咳嗽。我不想成仙，因为仙人不管我们。但我想变得很强，强到能让所有人都不再害怕。”

卫渊合上书，望向窗外。

星河浩瀚，人间灯火点点相连，宛如新生的脉络，贯通大地。

他知道，真正的变革，不是一场战役的胜利，不是一个人的崛起，而是千万普通人终于敢想、敢说、敢活。

他低声呢喃：“张生，你说得对。仙人最怕的，从来不是剑。

是人心醒了。”

远处，又一声钟响。

来自某座新建的城镇。

又一个普通人，登上了属于他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