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将她拥入怀中,“可如果有一天,我变了呢?如果周延儒的意识彻底占据我,开始屠城灭族,逆改天命,你还会这样抱着我吗?”
她仰头,直视他眼睛:“那我就亲手杀了你。然后再自杀。黄泉路上,我照样牵着你的手,骂你是个疯子,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他低笑,低头吻住她。
那一夜,雪落无声。
而千里之外,京城市中心一栋摩天大楼顶层,盛魄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怀表。
表盖打开,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一粒细小的黑砂,缓缓旋转。
“棋子已落位。”他低声说,“周延儒的魂,开始躁动了。”
身后,一名蒙面人躬身:“主人,元家已启动断缘阵,但我们埋在他们内部的‘影奴’传回消息,沈天予并未反抗,似乎……在等待什么。”
“他在等。”盛魄微笑,“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周延儒完全苏醒的仪式。而那个仪式,需要三样东西??凤虚宫的地眼之血、锁魂井的封印符、以及……元瑾之的心头血。”
他合上怀表,眼神幽深:“所以,我们必须在他之前,拿到第三样。”
与此同时,荆画独自坐在自己房间,手中摩挲着一张旧照片。
那是秦霄五年前在考古现场拍的,背景是一片荒废的明代墓园,他站在一座倒塌的牌坊下,神情肃穆。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周延儒墓,疑为伪冢。”
她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喃喃道:“你早就知道些什么,对不对?所以你才会对那枚子冈玉牌如此在意。它根本不是普通古董,而是开启周延儒真正陵寝的钥匙。”
她站起身,从柜中取出一个檀木盒,打开后,里面赫然是那枚子冈玉牌。
玉牌中央,隐约浮现出一行微不可见的篆文:“壬午埋骨,癸未重生。”
她猛然睁眼。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
一周后,元家迎来贵客。
白姬亲自登门,带来凤虚宫至宝“九转还魂丹”,说是为答谢元瑾之救命之恩。
元夫人设宴款待,席间宾主尽欢。唯有沈天予察觉,白姬看向他的眼神中,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
宴后,白姬单独求见元瑾之。
两人在梅园亭中相对而坐。
“你要问我什么?”元瑾之开门见山。
白姬轻声道:“你说……如果一个人,明明做的是对的事,却伤害了最爱的人,她该继续吗?”
“谁?”元瑾之问。
“我娘。”白姬低头,“她告诉我,姬刃没死。”
元瑾之瞳孔一缩。
“那天你看到的焦痕,是替身傀儡。真正的姬刃,被我娘用‘换命符’送去一处秘境疗伤。她不想杀他,哪怕他背叛一切。”
“她疯了?”元瑾之皱眉,“留着他,就是留个祸根!”
“可那是我爹。”白姬声音颤抖,“她爱了他二十年。她说,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元瑾之沉默。
她忽然想起沈天予。如果有一天,他也堕入魔道,她会不会像白凤一样,宁愿违背天理,也要救他?
她不敢想。
几日后,荆画接到秦霄秘书来电,说秦总愿意见她一面,在公司顶楼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