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恐怖的能量成长,苏阳也不敢大意,瞳孔收缩的同时,身上暗金色肉光疯狂涌动。
极意之威,也肆虐爆发,就在能量巨掌拍下来的瞬间。
苏阳踏入第八层入口的刹那,天地骤然失声。风停了,沙凝了,连心跳都仿佛被抽离出躯壳,悬于虚空之中。他只觉神魂一轻,下一瞬,已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雪原之上。
天穹如镜,洁白无瑕,不见星辰,亦无日月。大地覆着厚厚的纯白积雪,每一粒雪晶都似蕴含某种古老律动,微光流转,竟与九转星辰诀中的星脉共鸣。远处,一座孤零零的木屋伫立在雪原中央,屋顶积雪未化,烟囱里飘出一缕淡淡的炊烟,带着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心渊试炼……”苏阳低语,眉宇紧锁,“竟是以‘境’入心,借幻成真?”
他不敢大意,九转星辰诀悄然运转,暗金古体隐现,神魂之力如细网般铺展而出,探查四周。然而无论他如何感知,这片雪原都显得太过真实??寒风吹面刺骨,呼吸间白雾升腾,脚下积雪发出细微的咯吱声,甚至连指尖触到空气时那股冰凉,都与凡尘无异。
“若真假难辨,那便以心破妄。”苏阳闭目,默念清心咒,正欲迈步前行,忽然听见木屋内传来一阵孩童的笑声。
“娘!我抓到兔子啦!”
那声音稚嫩清脆,熟悉得令人心颤。
苏阳猛然睁眼,瞳孔剧烈收缩。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紧接着,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男孩从屋中跑出,穿着粗布棉袄,脸上冻得通红,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兔。而在门口,站着一位女子,眉目温婉,眼神慈爱,正是他记忆中早已逝去的母亲!
“慢点跑,别摔着!”她笑着唤道,声音温柔如春水。
苏阳浑身僵直,血液仿佛凝固。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可能……这是幻象……一定是幻象!”他在心中怒吼。
可那笑容、那语调、那熟悉的气息……哪一点不像真的?他分明记得,七岁那年冬天,他曾在这片雪原上为母亲猎回第一只野兔,换了一碗热汤。那一夜,母子二人围炉而坐,她说:“阳儿,只要你在,娘就不冷。”
泪水无声滑落,在脸颊上冻结成冰。
“若这是试炼,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想逼我承认什么!”苏阳咬破舌尖,强行稳住神魂,一步踏出,直奔木屋而去。
可就在他靠近十丈之时,天地骤变。
雪原崩裂,木屋化灰,母亲的身影开始扭曲、褪色,如同被烈火焚烧的画卷。她转头看向苏阳,眼中不再是慈爱,而是深深的悲恸。
“阳儿……你为何不来救我?”
“你说会好好活下去的……可你忘了我……你忘了我啊!”
她的声音化作尖啸,整片空间随之震荡。苏阳头痛欲裂,脑海中无数画面翻涌而出??母亲病重卧床,咳血染红枕巾;他跪在床前哭喊求药,却被族中长老冷冷拦下:“废脉之人,不配耗用灵丹。”最终,她在寒夜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手里还攥着他幼时亲手编的草环。
“不是我……不是我不想救……是我无能!”苏阳仰天嘶吼,双膝几乎跪地。
就在此刻,虚空中响起一道幽冷之声:“心渊试炼,不考战力,不论神通,唯问本心??你最深的悔恨是什么?你是否敢直视自己灵魂的残缺?若不能面对,便永远困于此境,沦为心魔傀儡。”
苏阳喘息如牛,眼中血丝密布。他知道,这不仅是幻术,更是对他意志的终极拷问。
“我的悔恨……是当年无力救母。”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但我从未逃避。正因为无力,我才踏上修行之路;正因为失去,我才誓要掌控命运!你们想让我崩溃?想让我否定过往?做梦!”
他猛然抬头,双目如星辰炸裂,体内九大星轮轰然旋转,逆命印余威未散,神魂之力再度暴涨!
“我不是为了遗忘而前行,而是为了铭记!母亲的死,是我踏上强者之路的起点,不是终点!”
话音落下,四周幻象剧烈波动,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第八层真实的灰暗天幕。可就在此时,那道悲恸的女声再次响起,却换了一个人:
“哥哥……你真的还记得我吗?”
苏阳心头剧震,猛地转身。
雪原尽头,一名少女缓步走来。青丝垂肩,白衣胜雪,眉心一点朱砂痣,赫然是他早夭的妹妹??苏瑶!
她死于五岁那年,因体内觉醒一丝星辰血脉,被宗门误认为异种,强行抽血炼药,最终生机断绝。那时苏阳尚未成年,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在血池中哀嚎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