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姜心棠叫住他,“你现在去,是以昭武王的身份,还是以皇子的身份?”
他脚步一顿,回头望她。
“你是统军之将,掌握情报中枢,若贸然入宫请旨,易惹非议。但若你不报,一旦出事,责任全在你一人肩上。”她缓缓起身,“你要学会,什么时候该冲,什么时候该忍。”
小萧翼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母后,你说得对。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唤来亲随,低声吩咐:“立刻召集昭武营五位校尉,半个时辰后于校场议事厅集合。另派两队精锐,沿北境驿道接应押送队伍,务必确保人犯安全抵达京郊大营。再传我令??封锁消息,不得泄露半句。”
亲随领命而去。
他又转向姜心棠:“我会先整理证据链,查明这批兵器来源,再以‘昭武营奏折’形式呈递御前。这样既不失职责,也不越权干政。”
姜心棠欣慰点头:“这才像一个真正的王。”
当夜,昭武营议事厅灯火通明。
五名校尉齐聚??皆是从玄甲卫中挑选出的年轻将领,最年长者不过二十五,最幼者与小萧翼同岁,皆因战功擢升,忠诚可靠。
小萧翼端坐主位,面前摊开地图、账册、密报数份。
“诸位,”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所议之事,关乎国本。我们抓到的不只是几个走私兵器的贼寇,而是一场正在酝酿的风暴。”
他指向地图上的北境防线:“此处,雁门关外三百里,有一废弃驿站,名为‘白石铺’。据俘虏交代,他们每隔十日便会在此交接货物。而这批兵器,并非来自民间匠户,而是由工部登记在册的军械库流出。”
众人哗然。
“军械库?”一名校尉惊道,“那是朝廷重地,守备森严,怎能轻易失窃?”
“所以,问题不在外面。”小萧翼冷笑,“而在里面。有人在朝中为他们开路。”
厅内一时寂静。
片刻后,另一名校尉沉声问:“殿下打算如何应对?”
“第一步,稳住押送队伍。”小萧翼道,“第二步,顺藤摸瓜,查清兵器流转路径。第三步??”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钓鱼。”
“钓鱼?”
“放出风声,就说押送途中遭遇伏击,人犯逃脱两名。让他们以为有机可乘,自然会现身接应。只要他们动了,我们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众将面面相觑,随即齐声应诺:“谨遵殿下号令!”
计划迅速展开。
三日后,京郊果然传出“押送车队遇袭”消息,两名要犯失踪。朝廷震怒,下令彻查。与此同时,一封匿名密信悄然送入礼部某侍郎府邸,称“白石铺需紧急补货”。
翌日清晨,一名身穿青衫的男子秘密出城,直奔北境方向。
昭武营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三日后,此人于白石铺被捕,搜出身携令牌一枚,刻有“工部屯器司”字样。经核查,此人竟是工部尚书的远亲侄儿,长期负责军械调配。
消息传回京中,满朝震动。
萧迟当即召集群臣于太极殿议事。
工部尚书惶恐跪地,连连喊冤,称自己毫不知情。可铁证如山,不仅有令牌、账册,更有俘虏指认其家族成员多次参与交易。
萧迟冷声道:“朕待卿不薄,官居二品,掌管天下军械,竟纵容亲属盗卖国器,勾结逆党,罪无可赦!即刻革职查办,抄没家产,家属流放岭南!”
群臣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