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萧翼缓步出列,躬身奏道:“父皇,此案虽破,但仍有疑点未解。据属下调查,工部仅是通道之一,真正掌控兵器流向的,另有其人。”
“哦?”萧迟抬眼看他,“说下去。”
“儿臣发现,所有交易记录中,均有大量金银流入一座名为‘丰源典当’的钱庄。该钱庄背景复杂,表面为民间商号,实则与多位藩王有资金往来。更关键的是??”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录,“其中有三笔巨款,流向了信老王爷府邸。”
殿内顿时哗然。
信老王爷乃宗室元老,德高望重,虽年迈多病,但在朝中影响力极大。如今竟牵涉其中,令人震惊。
萧迟神色不动,只问:“你有何证据?”
“目前尚无直接证据证明老王爷本人涉案。”小萧翼坦然道,“但其府中管家曾多次出入丰源钱庄,且在其子死后,突然获得巨额遗产赠予。儿臣怀疑,有人借其名号行事,意图搅乱朝局。”
萧迟沉吟良久,终道:“此事重大,不可轻举妄动。你继续查,但不得擅自行动,更不可惊扰宗室。”
“儿臣遵旨。”
退朝之后,小萧翼并未松懈。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当晚,他独自一人登上皇宫最高处的观星台。夜风拂面,星河璀璨。他望着北方天际那颗最亮的星辰,低声呢喃:“哥,你在那边,也在看着吧?”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北境边关,沈东灼立于烽火台上,手握长枪,遥望南方。
夜色苍茫,朔风凛冽。他身披重甲,肩头落满雪花。身后是绵延数十里的军营,篝火点点,如同大地上的星河。
“将军,”一名副将走近,“朝廷回信了。陛下嘉奖您截获兵器之举,另派钦差大臣前来协查后续事宜。”
沈东灼点头,目光仍望向远方。
“你觉得,这次的事,只是残党作乱?”他忽然问。
副将一愣,低声道:“末将以为……恐怕不止。否则不会如此周密,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动手。”
“是啊。”沈东灼轻叹,“父王刚死,我就被调离京城,紧接着北境出事。这一切,太巧了。”
他转身,看向营中一面旗帜??那是昭武营的标志,一只展翅欲飞的金鹰,下方镌刻二字:**昭武**。
“那个小子……现在应该已经动手了吧?”
“听说他破了工部大案,连尚书都被罢官了。”副将笑道,“真是年少英雄。”
沈东灼嘴角微扬,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他太急了。朝堂如深渊,一步踏错,万劫不复。希望他能明白,有时候,隐忍比锋芒更重要。”
他取出一封信,递给副将:“明日派人快马送往京城,交给昭武王亲启。就说??北境风雪大,家中暖炉常燃,勿念。”
数日后,小萧翼收到此信。
他读完,久久不语,最终将信收入贴身衣袋,对外下令:“暂停对信老王爷府的监视,转而彻查丰源钱庄其他股东。”
又五日,丰源钱庄东主落网。此人原是江南富商,却与西境某藩王有姻亲关系。经审讯,供出幕后主使竟是**西陵王**!
西陵王乃先帝庶弟,年逾六旬,素来低调,从未涉足朝政。此次竟暗中串联多方势力,意图效仿远东王起兵夺权。
萧迟震怒,立即下诏削其爵位,软禁王府,同时派遣大军进驻西境,全面清查其党羽。
至此,蛰伏已久的阴谋终于浮出水面。
而揭开这一切的,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少年。
朝野上下,再无人敢称他为“孩童”。
就连那些曾讥讽他“乳臭未干”的老臣,如今见他走过廊道,也会低头避让,口中低呼一声:“昭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