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瞥见崖顶几根枯草被踩断,断口尚新。
他瞳孔一缩,立即吹响随身铜哨。
十名亲卫瞬间列阵,背靠山壁,刀剑出鞘。
“有人在上面。”他低声道,“准备应战。”
话音未落,只听“轰隆”一声,巨石自崖顶滚落,砸碎路面,烟尘四起。紧接着,箭如飞蝗,自林间疾射而下!
“举盾!”沈东灼怒吼,翻身下马,抽出双刀护住头脸。
亲卫们迅速结成圆阵,以盾护身,但仍有两人中箭倒地,鲜血喷涌。
“是霍连城的人!”一名亲卫咬牙道,“他们的箭羽上有玄鹰标记!”
沈东灼眼神骤冷:“果然是他……终究还是等不及了。”
他猛地跃起,借一块凸岩攀上半山腰,躲过一轮箭雨。喘息片刻,他迅速判断形势:敌在高处,人数众多,硬拼必死。唯有智取。
他取出火折子,点燃随身携带的硫磺包,抛向林中枯叶堆。风助火势,顷刻间浓烟滚滚,遮蔽视线。
“趁烟突围!”他大喝,“三人向东引敌,其余人随我绕后偷袭!”
亲卫领命,分头行动。
沈东灼带着五人借浓烟掩护,沿一条隐秘山径绕至崖后。那里有一条废弃栈道,通向山顶。
与此同时,孟梁安在驿站越等越心焦。两个时辰早过,仍不见丈夫归来。
她站起身,对老仆道:“备车,我们往前行十里,若遇不上人,便派人快马去追。”
“夫人不可!”老仆惊恐,“万一有埋伏……”
“我宁可死在路上,也不能坐等噩耗!”她厉声道,眼中已有泪光,“他是我等了二十年的人,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危险!”
她亲自执鞭驾车,命护卫护送孩子留在驿站,自己带两名贴身侍卫驱车前行。
雨后的山路湿滑难行,马车颠簸剧烈。她紧握缰绳,指甲几乎掐进皮革。忽然,前方传来马蹄声。
她心头一跳,急忙勒马。
却见一名浑身是血的亲卫跌跌撞撞奔来,见到她,扑通跪地:“夫人救我!沈将军被困鹰嘴崖,霍连城设伏,已伤数人,恐撑不久!”
孟梁安脸色煞白,却未慌乱。她迅速下令:“你立刻回驿站调人,带上所有武器和马匹,随我增援!”
“可孩子们……”
“顾不上了!”她嘶声道,“若没了他,我们一家三口活着又有何意义?!”
她调转车头,亲自驾辕,直奔鹰嘴崖。
而此刻,沈东灼已率人攻上崖顶,与霍连城正面交锋。
两人刀剑相击,火星四溅。
“你竟敢背叛远东!”霍连城怒吼,“你忘了先王临终托付?”
“我从未背叛!”沈东灼反手一刀劈开对方攻势,“真正背叛先王者,是你!父亲临终前亲笔写下传位诏书,命我继任远东王,你却私藏诏书,煽动旧部造反,妄图夺权!”
“哈哈哈!”霍连城狂笑,“什么诏书?不过是你们母子勾结朝廷伪造的谎言!我霍连城才是远东真正的守护者!”
他猛然跃起,一刀横斩,直取沈东灼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