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无影照人心,
承天灯火到朝廷。
若问真从何处起,
一笑春风万户明。”
顾掌柜笑着拍手:“这句好!‘春风万户明,该刻在城门上!”
人群里,有个卖布的妇人接道:“咱承天城,这几年头一回安生啊!”
“可不是。”铁匠擦着额头的汗,“如今买布、卖布都要验印,真章在,心也定。”
朱瀚换了便服,静静立在街角。
他看着那群百姓一一有笑,有闹、有汗、有光。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风中的尘土都轻了。
沈麓走近:“王爷,您笑什么?”
“我在看??天光。”
“天光?”
“天光未央。”朱瀚轻声,“不落,就有希望。”
午后,宫中传诏:太子监国,承天王留京为辅。整座城几乎同时沸腾。
街头的孩童喊着:“王爷升啦!”
翁先生笑着摇头:“不升,是更重。”
朱标入驻中书,与百官议政。朱瀚则不入堂,只在旁听。
当夜,他在王府书房独坐,烛光映着他手边那卷《兵法》。
赵德胜打马而前,回头笑道:“王爷,这北地荒得紧,三百里不见一处城烟。”
朱瀚目光平淡:“荒地最能看见真民心。”
沈麓在旁低声:“沿路巡察所报,岁初雨少,粮歉。地方官只报‘可安”,可安在哪儿?”
朱瀚抬眼望天,天无云,烈日如火。
“风若不动,草不知根;人若不见苦,不知天下。”
他勒马道:“今夜宿北泽村。”
黄昏时分,一行人入村。这村地势低,屋舍稀疏。
村口的柳树已枯,老井中积着一汪混浊的水。
几个孩子在井边玩,见陌生人来,都惊得跑开。
一个瘦小的老妇匆忙追出,连声道:“几位爷,若要借宿,怕是难,咱这村,没炊火。
朱瀚下马,温声问:“为何没炊火?”
老妇抹泪:“今年旱,官仓不发粮,村里人都饿走了。”
赵德胜怒道:“官仓竟不发?!”
朱瀚摆手,取出几包干粮递给老妇:“分给乡亲。”
老妇颤抖着接下,忽又跪地叩头:“爷啊,听说朝廷要征粮,说谁家若藏米,就要抓!”
朱瀚眉心微蹙。“征粮?何人之令?”
老妇摇头:“只知是从州府来的,说奉承天府”印。”
沈麓脸色一沉:“又是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