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目光微寒:“看来影未散,北风起了。”
夜深,北泽的风卷起尘土。朱瀚坐在一间破庙里,火光映在墙上,影影绰绰。
赵德胜骂道:“王爷,这些狗官,打着您的名号,掠百姓的粮,这不是陷您吗?”
沈麓冷声:“比陷害更深,他们要动民心。若百姓信‘承天夺粮,承天的‘真’就毁了。”
朱瀚静静听着,良久才道:“他们学会了我。”
“学会?”
“我以灯照影,他们以影伪灯。”
“明日,召村民。”
第二日,朱瀚令沈麓召全村百姓到庙前。村人惶惶,不敢近前。
朱瀚换上青袍,立于台前,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出:“有人假承天之名,取民之食。今日,我问一句??你们愿将心信谁?”
人群一阵低语,最终一名壮汉挺身出列:“王爷,我们信灯,不信影。”
朱瀚笑了。“好。那便点灯。”
他命赵德胜取来油灯三十盏,一盏盏递到百姓手中。
“谁家若有余粮,点灯;谁家无粮,也点灯。让这灯,替你们作证??承天不夺民粮。”
风从山口吹来,灯光在黑夜中摇动,像一条流火的河。孩子们围着灯跑,笑声在夜里回荡。
沈麓轻声道:“王爷,这一夜的灯,比仓里的金还亮。”
朱瀚看着那光,淡淡道:“灯不为照远,只为照心。”
第三日清晨,官道上尘烟再起,一队官兵押着粮车南行。朱瀚拦路。
为首的千户见他衣冠不凡,抱拳道:“官差公干,奉承天府印,征北泽余粮。”
“印呢?”朱瀚伸手。
千户迟疑片刻,取出一块铜印。
朱瀚接过,拂去尘土,只见那印的底文虽真,却无桂香痕。
“假。”朱瀚抬眼,目光如刀。
千户一惊,正欲拔刀,赵德胜已抽刀横扫,一声脆响,刀落地,印断为两半。
“王爷留情!”千户跪地求饶。
朱瀚冷声问:“此令谁授?”
“是。。。。。。是北州都尉曹易。”
沈麓一惊:“曹易?昔年蓝玉旧部!”
“原来如此。”朱瀚眸光暗沉,“影司之火,藏在旧军。”
他俯身拾起那半块断印,手指微抚,冷笑:“他们的手伸得太远了。”
曹易营帐外,旌旗半卷。
老卒们在操场上列队,铠甲残旧,气息却沉稳。
朱瀚入营,未带卫兵。曹易见他,起身冷笑:“王爷驾到,何劳亲临?”
“劳不劳,要看你心。”朱瀚淡淡。
“王爷说笑。小将奉命征粮,何罪之有?”
“奉谁之命?”
“奉。。。。。。王府印。”曹易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