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抬手,将那半块断印?在地上。
“你说的,是这印吗?”
曹易脸色一变。
“你以假印征粮、扰民,以承天之名煽众,是要反么?”
曹易笑声低沉:“反?我只学王爷。”
朱瀚盯着他:“学我?”
“王爷以灯立信,我以火势。您照民,我照军。”曹易目光疯狂,“谁不愿信王爷的真?可真也要吃饭!"
“所以你借我之名?”
“民信你,官不怕你。我要他们怕。”
朱瀚沉默半晌,他缓缓拔刀。“曹易,你懂火,却不懂光。”
刀光一闪,寒气破空。曹易脚步未动,胸前已是一线血。
他笑着跪下:“王爷,北风起了。”
“是。”朱瀚收刀,“但要吹向南。”
曹易伏诛,北地旧军尽散。朱瀚命收粮还民,又令修井开渠。
三日之后,北泽再燃炊烟。
老妇拎着水桶,泪眼婆娑:“王爷,并有水了!”
朱瀚微笑:“有水便有命。”
夜深,宫灯万盏,金陵的天却静得出奇。从乾清门到奉天殿,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淡金色的光影中。
风吹过朱红色的柱,卷起帘角,又落下。
朱瀚立在风中,披着暗纹战袍,腰间佩刀未卸,刀柄上那枚暗红色的玉坠在灯下微微晃动。
沈麓走上前,压低声音:“王爷,陛下您入殿,言要面谈,不令旁听。”
朱瀚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抬头望了一眼那片金光闪烁的宫阙。
他忽然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样。”
“王爷??”沈麓刚要劝,朱瀚却抬手止住,“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朱元璋不是别人。”
他整了整衣襟,向前走去。
“来了。”
朱元璋的声音从殿中传出,低沉而有力。
朱瀚步入,单膝下跪:“臣弟朱瀚,叩见陛下。”
“免礼。
"
朱元璋坐在龙案后,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貂裘,鬓发间已有些许白。他手里握着一卷竹简,却迟迟没有展开,只静静地看着弟弟。
“你走了这么久,”他缓缓开口,“回来后,风也变了。”
朱瀚微笑:“北地确实风急。”
“朕说的,不是北地的风。”朱元璋语气一转,目光沉下,“是天下的风。”
他放下竹简,指尖在案上轻轻敲着。那声音节奏缓慢,却像插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