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做什么?”
林昭的身影浮现眼前,依旧是十六岁的模样,布衣草鞋,脚趾冻红,可眼神坚定如铁。
“不要做我的替身。”他说,“去做你自己。去爱一个人,去恨一场不公,去为一只蝼蚁停下脚步,去为一句‘春天来了’热泪盈眶。然后,当你明白这世界值得被守住的时候??”
他伸出手,掌心四星轮转。
“再来接下这道门。”
陈暮哭了。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明白了。
原来镇守使从来不是一个职位,不是一种血脉,甚至不是一个人。
它是千万次黎明前的坚持,是无数个普通人面对深渊时,仍愿意点燃的一盏灯。
“我……可以吗?”他哽咽。
林昭笑了:“你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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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陈暮醒来,躺在碑前,阳光洒在脸上,暖得不像话。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转身离开。
没有回头,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从那天起,百炼川的地脉变得更加稳定,各地祟灾频发的趋势戛然而止。更有传闻,某些曾在梦中见到猩红竖瞳的修士,醒来后发现那瞳孔竟变成了温和的金色,且耳边回荡着一句话:
“不必怕,我在。”
而《上古典纪?禁篇》那本书页,再次泛起金光。第八行字迹悄然变化:
**第八位:未知,尚未命名,仍在守望。**
下方新增一行小字:
**“守望者不止一人,亦非一时。”**
书页角落的简笔画也变了??原本只有一人背影,如今多了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小人影站在碑前,或持剑,或捧花,或默默伫立。他们穿着不同的服饰,来自不同的时代,却都仰望着同一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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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去。
陈暮已成为神风州最年轻的镇守官,负责巡查边境祟患。他从不提及那夜经历,也不展示任何异能,只是每到春分,必定独自前往葬星渊,在双碑前坐上一整天。
人们说他怪,也有人说他有大机缘。
唯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他都能听见一声轻唤:
“昭儿……”
他知道,那不是叫他。
那是她在呼唤那个真正走进黑暗的人。
他也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站在同样的门前,面临同样的选择。
但他不怕。
因为在一次梦中,他看见未来的自己白发苍苍,拄着拐杖来到碑前,放下两束野花,像当年沈长青那样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