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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第3页）

赵卫红鼻子一酸。

他默默掏出一张新传单，贴在公告栏背面，压在一张补习班广告之下。标题只有五个字：

**“你还记得疼吗？”**

夜深了。

他蜷缩在废弃公交调度站的值班室里，窗外雷声滚滚。手机最后一次充电，电量只剩17%。他打开微博小号，发布最后一条动态：

>“如果你看到这条消息，请做一件事：今晚睡前，对孩子说一句??‘说实话，没关系。’

>不需要大喊大叫，不需要转发分享。

>就一句温柔的话，就够了。

>因为改变，从来不是一场风暴，而是一次次轻声细语的累积。”

发送成功。

评论瞬间涌来：

>“刚对孩子说了，她抱着我哭了。”

>“我老公骂我疯了，可我还是说了。”

>“我们班有六个同学传阅《别让孩子忘了疼》，班主任发现了，没收了，但她说了一句：‘这本书……写得挺真实。’”

>“我爸年轻时也被人逼着抄过检讨书。他看完传单，喝了一晚上酒，最后说：‘儿子，你想说什么都说吧。’”

赵卫红看着屏幕，泪水无声滑落。

他知道，这场战争还没有赢。

但他也知道，他们再也无法彻底胜利。

因为种子已经落地，根须正穿透水泥，向着光生长。

凌晨五点五十九分，他站在一栋教学楼顶，望着远处南湖中学的方向。雨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透出微弱晨光。

六点整。

全市十三个地下广播节点同步启动，《清明雨》如期播出。电台、车载音响、老人收音机、甚至某些智能音箱，突然自动播放那段低沉变声的录音：

>“这里是《未熄灭的声音》临时广播站。我是赵卫红。今夜，我们将播出一位名叫王丽娟的女性，用生命写下的日记……”

与此同时，南湖中学操场。

学生们列队集合，等待升旗仪式。

七点零一分，广播响起。

起初是常规晨间通知，接着音乐戛然而止。

一阵电流杂音后，一个女人的声音缓缓传出：

>“2018年4月12日，下午三点。会议室编号A-7。出席人员：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副司长张某、市公安局政保支队队长李某、心理干预项目总负责人陈某……议题：‘清尘计划’试点推进方案。

>张某发言：‘当前青少年独立意识过强，质疑倾向严重，不利于社会稳定。建议从小学三年级起，对高敏感度儿童实施认知重塑。’

>陈某补充：‘已有成熟技术，可通过高频脉冲影响前额叶活动，配合语言诱导，实现思想矫正。初期试验成功率83%……’

>我坐在角落记录，手一直在抖。我知道，这不是教育，是清洗灵魂。”

操场上一片死寂。

孩子们抬头望着广播喇叭，眼神从茫然变为震惊。

一位班主任猛然冲向广播室，却被两名同事拦住。其中一人低声说：“让我听完，就一分钟。”

短短十二分钟，全校师生听完了整段录音。

结束后，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