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对方想困住的人无疑是书生。用书生自己的武器来破局,可以事半功倍。”
如果步跃夕没有随口编上几句瞎话消遣自己,眼下这则提示则刚好合用。
此局是专为还鹰所设,还鹰的武器……到底还是比书生学子们的笔墨砚台什么的靠谱得多。好歹也是件能用的家伙。
风惊幔的眼神迅速向顾言迟的佩剑鸾枫扫去。反正他又看不见自己,鸾枫已被他自腰间摘下斜摆在边几处,索性先借用了再说。想来以顾师兄的为人也断然不会……
不会吧。
顾言迟惜剑如命犹来阁无人不知。只不过,他即便有心责怪,奈何风惊幔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双手齐上阵生拖了半天只是移动了一个小得可怜的角度,竟还不够她闭起一只眼睛分辨的。
搞什么?弄柄这么重的剑显得你力气大啊,也不怕整日里挂着坠得腰疼。
风惊幔彻底泄了气。她知道,自己拿不动这把剑单纯是因为与其主人力量相差太过悬殊,而并非是因为身在局中之故。她的这一判断也刚好在顺利拿到一名右卫的佩刀后得到了证实。
原来,依样画葫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武器在手,可攻击的目标如何去找这却是个问题。
风惊幔心下一横,对着空气将手中的刀使出了一个韶华四十九式。功力虽差了些毕竟气势还是有的,只不过像极了街市上杂耍卖艺的江湖人,不仅灵邪没有逼出连半分眼光都没能分到。
浪费感情。
风惊幔刚收了刀势打算思考对策,不曾想手中的刀似是被外力所驱动,不顾她的掌控径直朝着他的主人疾冲而去。她一惊之下念咒施决皆不奏效,古拙的刀柄拖着她直逼那名右卫。
风惊幔恨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刀的走向,无奈这一变故太快,她无力化解又未及阻拦。
“啊——”
救人不成,自己反倒成了真正的杀手。还有比这更加痛心疾首的事吗?
她的脸有一些凉。应该是血沫喷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只是这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突如其来的祸事竟然没能打断他们讲话究竟是为得哪般?
风惊幔缓缓睁开眼,她面前的这个人声情并茂加动作的同他两个伙伴聊得正欢。脸上的凉意竟也是自己会错了意,因为距离过近,这一脸口水喷得她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那个……嗯!喷得好。只要人没事。
她站直了身体恋恋不舍的将手从刀柄上移开。人家已经稳稳当当入鞘归巢了,自己再这么死命地握着显得多了个余。
风惊幔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随即长出了一口气,姑奶奶差点儿叫你给玩儿死。镇定。
风惊幔关闭了五识,仔细回忆自己曾经在重锦楼里经历的每一处细节。
局虽不同,其手法有一些相通之处可也说不定。如今莫说是松果球了,如此神物也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仅说驱魔辟邪的符咒,它认得风惊幔风惊幔都不见得认得那符咒。
没有了法器助力,想找到结合点跟闯出去搬救兵还说不上哪个更为容易一些。
她抬手朝一旁的窗户催出一个决,口中轻呵了一句“开!”只见那扇窗应声微晃了晃算是给了她一个面子,紧随着一个反作用力将她的决结结实实还了回来。
出手也没有太重,只不过掀翻了风惊幔外加她身后的一把椅子。
她依旧没有气馁,如法试探了步跃夕不久前还曾大摇大摆走出去的那扇大门。已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她是加了小心的,索性损失也较推窗那次好了那么一些。
这次被掀翻的只有风惊幔没有椅子。
两个跟头摔得她愈发清醒了,之前头痛的感觉一丝都未有残存。对着正门处刚刚走出去不多时又走进来的一名胖胖的右卫,风惊幔禁不住摇着头感慨。
并非是摔出了幻觉。她明白,自今日踏进阁里自己从未如此时这般清醒过。她也明白,局未破,就不会有人清醒着走出这间正厅。
除了步跃夕。
这个局虽因他而设,但他无疑被灵邪排除在目标之外。面对强敌,分而化之尚不及乘间投隙来得巧妙。
恶人也是有脑子的,活该被人家赢了这一局。
风惊幔摔在地上一坐不起,竟然鬼使神差地夸赞起对手来。
“风惊幔你这个没出息的呆瓜!你那个脑子不用要不你就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