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要公平四要廉。
>若问我家谁做主?
>爹娘投票选乡官!”
他驻足良久,眼中微润。
徐文彦跟上来,低声问:“您觉得,这样的日子,能传下去吗?”
“我不知道。”林川望着远处燃放的烟花,轻声道,“但我种下了种子。有人会浇水,也会有人拔苗。可只要根还在土里,春天总会再来。”
正说话间,秦十七匆匆赶来,面色凝重:“大人,洛阳狱中传来急报??李瑾死了。”
林川眉头一跳,接过文书细看。果然如前所述,七窍流血,死状蹊跷。但他并未立即表态,而是沉思片刻,问道:“尸体可曾火化?”
“尚未。按律需家属认领,方可处置。”
“好。”林川提笔写下一道命令,“即刻派遣太医署三名医官前往验尸,另派鹰司精锐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移动遗体。同时,调取李瑾入狱以来所有饮食记录、狱卒轮值表、探视名单,逐一核对。”
秦十七迟疑:“大人,他已经死了,何必如此谨慎?”
“正因为死了,才更要查清楚。”林川目光如刃,“李瑾若自然死亡,不过是个败寇的终局;可若他是被人灭口,那就说明??有些人害怕他活着说出真相。”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要知道,到底是谁,不想让他开口。”
七日后,验尸结果呈上。三位太医联合署名,结论惊人:李瑾体内含有极微量“鹤顶红”残渣,但混有一种罕见草药,能掩盖毒性反应,造成“积郁猝死”假象。进一步追查发现,那味草药仅产于宫廷御苑,寻常渠道绝难获取。
林川看完报告,久久不语。最终只说了一句:“把这份医案抄送太后,并附言:**先帝遗诏尚在,任何企图借尸还魂者,必遭雷霆清算。**”
与此同时,他秘密召见沈婉儿,交付一项任务:“组建‘女子稽查队’,专查官眷腐败。许多贪官自己不敢收,却让妻妾出面敛财。这些人躲在后宅,比前堂更黑。”
沈婉儿领命而去。三个月后,稽查队破获首案:某尚书夫人借操办女儿婚事之名,收受商户“贺礼”白银八万两,实际为工程回扣。案件曝光后,舆论哗然。林川亲自批示:“贪官之妻,同罪论处。家门不是法外之地,裙带更非免死金牌。”
自此,反腐之网愈织愈密,连深闺内宅亦难逃scrutiny。
春回大地,新一批民议所代表赴京轮训。林川亲授第一课,主题为“权力的本质”。
他站在讲台上,没有讲稿,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认为,是谁给了我们权力?”
有人说:“皇上。”
有人说:“律法。”
有人说:“刀兵。”
林川摇头:“是信任。百姓把嘴里的饭省下来交税,把自己的孩子送来当兵,是相信我们会替他们守住公道。一旦失信,权力就成了抢劫的工具。”
他指着窗外正在修建的铁路:“这条轨,不是铁匠铺出来的,是千万人用信任一寸寸铺就的。它能载人前行,也能在崩塌时碾碎掌权者。”
课程结束时,一名来自贵州的苗族代表站起来,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林大人,我们寨子里老人常说,山再高,也有顶;路再远,也有头。可您做的事,像是在造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林川看着他,微笑道:“因为人民的希望,本来就没有尽头。”
散会后,徐文彦问他:“您真打算一辈子不做皇帝?”
“做皇帝?”林川望向太极殿方向,那里金瓦辉煌,却空荡冷清,“我已经看到了最高的山。可我知道,真正的高峰不在宫殿里,而在每一个能挺直腰杆走路的人心里。”
他转身走进书房,点燃蜡烛,继续批阅奏章。
窗外,春雨淅沥,润物无声。檐下铜铃轻响,仿佛回应着这座古城永不熄灭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