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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2页）

我人生中最大的失败品。

陈念姝早已免疫。确实，父母从小就对自己寄予厚望，可她，却一路失败到底。这么说来反而是她更对不起父母。

陈念姝的父亲陈正道是名律师，开了个律师事务所。母亲舒湘是珠宝公司的高管。而她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资质平庸、离经叛道的失败品。

三流的成绩、不太高的体育天赋和永远叛逆的10代。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愤怒的吼叫声，像地狱里的魔鬼爬出来揪住十八层的罪犯：“陈念姝，你从小就叛逆，无论我怎么说你从来不听。现在竟然都能做出离家出走这种事？”

“爸，我想复读，不想出国。”陈念姝的内心平静地如一滩死水。

“你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从小到大，你没了我什么都不是。小升初，你没考上，我花钱托关系送你上重点初中。初中升高中，你又没考上，我又花钱给你上好的私立高中。我凭什么信你能通过努力上好的大学。”陈正道一直翻旧账。

“是，所以我现在想试一下。”陈念姝过滤掉所有不好的声音，她也不指望父亲能相信她，就连她自己都不能令自己信服。

陈正道喘着粗气，情绪激昂：“从小到大，我为你提供了多少优秀的教育资源。没了我，你就是一个平庸无用的人。”

陈念姝不和他过多掰扯，平白浪费心情，直接挂掉了电话。反正做都做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准备去裕城二中看看能不能插个班。

八月的烈日倾斜着热烘烘的暑气，校园的石板路踩得人皮肤发烫。花草蔫蔫地垂头，没什么生气。偶有一阵风袭来，也带不来一丝凉意。

裕城二中的高三学生都已陆陆续续地返校，陈念姝走到招生办询问了相关事宜。以防万一，她把学籍证明、高考成绩单都带来了。

可能因为是理科生，高考成绩也过了本科线40分。事情出乎意料地进展顺利，很快，陈念姝便踏入了裕二高。

来学校的第一天，陈念姝简单地收拾了下寝室，便前往了教室。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特别提及，老师让陈念姝找一个空的位置坐。

最后一排只坐了一个女生，有很多空位。陈念姝思忖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和她坐在一起。

女生叫宋衿宜，是一个带着书卷气的木质调女生，像一幅古雅冲淡的水墨画，静中藏动。性格却没有长相那么恬淡寡言，是一个大大方方、很会抛梗的女生。

“陈念姝，你之前是什么学校的呀？”宋衿宜侧过头，灵动的杏眼带着几分俏皮感。

“燕鹏中学。”陈念姝那双清冷的眼睛回望她，她是一个比较慢热的人，但熟了之后就会经常逗弄朋友。

宋衿宜睁圆眼睛：“这么好的学校。那你是杭州人？”她并没有问她为什么转到这里。

陈念姝颔首。

宋衿宜是个健谈的人，话题多数都由她抛出：“你们是浙江新高考改革的第一届吧。过本科线多少能上本科呀。”

“本科线是480，一些需要物理的专业，我记得485就能上本科了。文科的话需要495左右吧。但据说，每年都会变高。”

在她说话的时候，宋衿宜直勾勾地盯着她，她被她深深吸引了。陈念姝的眉眼清冷，带着几分疏离气息。可笑起来，却很纯澈，像是碎琼乱玉，流动着细碎柔净的光影，所有的距离感荡然无存。她的骨骼纤细，但身上却不柴，微有肉感，看上去很有力量。

上了快一天的课，陈念姝不由得感慨二中的高强度学习量。每门课都是分两小节上。光是一天，她已经经历了数学、物理两门考试。

“顾周宥，你今天是不是要出去训练。”宋衿宜叫了叫前方一直低头写作业的人。

“嗯。”很简单的回复。

“那你今天能给我带个肯德基吗，和上次一样就行。”宋衿宜很熟络地说，带着不会被拒绝的自信。

“好。”对方一口答应。

“那还是老样子，我用手机点好后把码发给你。”

“嗯。”

“顾周宥，你回个头。”宋衿宜想介绍一下自己的新同桌。

顾周宥也没有扭捏，立马回了头。回头的瞬间，顾周宥和陈念姝匆匆对视，又随即移开。

宋衿宜很大方地介绍了起来：“这是陈念姝。”

陈念姝毫不掩饰地望向他，目光灼热，全无第一次那般怯懦：“我们见过。”

宋衿宜睁圆了眼睛：“你们认识啊。”

陈念姝笑容清浅，说话晦暗不明：“上次不小心把他手机砸了。”

顾周宥颔了下首，当作打招呼，并没开口说话，他不是一个擅长对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