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狗官父亲又如何有机会献媚出卖女儿呢。
而如今,派人来请她回府,最大可能性,是因为这门婚事他无法推脱!
秦婆子站定,鼻孔里“嗤”的一声,颇为神气地说道:“姑娘,老爷可说了,若您不愿嫁,就断了您的例银!”
糟老婆子,还敢威胁我!
良溪瞬变了神色,怒火中烧,杀气骤凛,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都截然不同,“父亲好歹是上京五品大员,怎会如此凉薄,我看就是你这刁奴背后使坏!若父亲真是如此凉薄之人,我定要将他十年对女儿不闻不问的事迹散布整个上京,哪怕是击登闻鼓,也要上达天听,让世间百姓评一评,定叫他一日都不得安生!”
秦婆子显然被她如此神色吓到了,不住地往后退去。
映染做起赶人这件事儿似乎尤为得心应手,她端起一盆打好的水,朝着那婆子便泼了出去,“相鼠有皮,人嘛……”
映染做了个鬼脸,“没脸没皮!”
说完便“嘭”的一声关了门。
良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她可爱极了。
被扫地出门的秦婆子见外面已然聚集了不少准备看热闹的人,眼珠子不停地转动,似乎有些怏怏不服,叉起腰来便破口大骂。
良溪拉过映染,“想不想看点有趣的?”
她边说边点头,“姑娘说的是什么?”
说完,良溪便带着她从侧门而出,躲在一旁,准备静待时机混入人群看热闹。
只见秦婆子的骂声穿过整条街,引来近百人,却不知怎么骂着骂着便跳起舞来,手掌妖娆地抹过红唇脂粉,将厚厚的粉抹掉开来。
不断地来回扭动着粗如水桶的腰,跳动时浑身的横肉都在乱飞,时不时卖弄风姿,引得众人啼笑皆非。
两人弓着身子,从人群缝缝里挤进去,看见的便这一幕。
所以一开始,她吩咐自己去拿衣裳的时候,便同时着她去拿放在床头的香囊。
映染明白,秦婆子之所以这样,与小姐逃不开干系,虽然她不懂,究竟是如何做的。
盯着良溪开怀大笑的脸,她眼眶湿润,唤她,“小姐。”
小姐终于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受气包了,她感到很高兴,也很欣慰。
她的声音很快被人群中的笑声淹没,转瞬即逝。
等到秦婆子反应过来时,衣衫不整,妆容残破,她只能尽可能弯腰捂着脸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那马夫见到她反应过来,笑容瞬间消失,赶紧低头去架马车。
众人目送秦婆子窘迫逃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映染忙不迭地去扶她。
“小姐。”良溪看见她脸上露出比蜜还要甜的梨涡,眉眼弯弯,“你变了好多。”
“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当然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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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夜时分,无风,却仍带着凉意。
良溪等到映染睡着,才放慢步子,偷摸地从侧门而出。
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珠钗耳饰皆被卸下,临走时不忘戴面纱。
毕竟,今夜可是要去干坏事的。
今晨的香囊本是为兰家姑娘准备的,不巧被秦婆子抢了先,拿她试试水,倒也不错。
她想,就算是,便宜了你。
秋山村的人皆已睡去,街巷静得出奇,她两步一跳,三步一蹦走在这条道上,手中握着的香囊不自觉地扔于空中,又转了个身,熟稔地接了去。
看样子,她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