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侧身往里挤的慕岑山,床下的空间实在狭小,他拱了许久身子才进去一半。
她忍不住笑,便蹲下身问他,“这火与你有关?”
慕岑山盯着她唇角,忙点头。
但他没注意看,便磕在梨木床底,发出异常响亮的声音。
他忙着要爬出来,却见她近了一步,将他挡在里面。
“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我先制造火势,趁乱把你救出去,明日便可查抄玉棠山庄。”他喉头微动,补充道,“放心,火势不大,我已派人守好,确保不会伤人。”
算起来,山庄内的无辜之人,她与映染的确算是。
所以先救下她,确实是最妥当的办法,否则明日查抄起来,若有人杀她泄愤,便得不偿失。
“放心,我也会救映染的。”
他略显骄傲地点头,神气十足。
似乎真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
“我盘问那人,你都听见了?”
慕岑山下意识想点头,反应过来瞥了一眼头顶的床,“是的。”
“昨夜他们慌张逃跑,是为抛尸,那具尸体你可知道?”
“我知道,是平安巷李家小儿子,他的父母亲一月前就曾报案说小儿子走丢,但是官差找了好几日都没有任何消息,我想就是他们掳走的。”
说这话时,他忽然别开眼睛,眼底透着一丝落寞。
“他的母亲责怪自己没有看顾好孩子,得了失心疯。”
良溪想上手摸摸他的头,不过还是忍住了。
她想,这样会不会显得不敬重?
便岔开了话题,“你还听到,他说是为祭祀。”
“没错。”
“为谁祭祀,如何祭祀,我想再去探探。”
“不可。”慕岑山坚定地否决,“你可知我夜探玉棠山庄,发现了什么。李家小儿子不足三岁,他却只剩下白骨,且尸骨上面有多处刀伤、砍伤,他是被虐杀而死的。”
她那颗跳动的心,好似被什么敲打了一下。
他才三岁,怎么就有人下得去手。
她神色寂寂,哀戚不已。
“你可听说七日前骷髅架子在黑夜中狂奔的事情?”
良溪忍不住咳了一声,心虚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没听说过。
这不就是她么。
她的灵魂当时被困秋山谷,不得出。
犹记得第一次体会到魂魄上身的感觉,尽管只是一具烧焦的骨头,她也忍不住仰天大笑,如那护食的猴子一般,在夜色中狂奔。
直到漆黑的远处传来一声惊恐的狂叫。
她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
某个月黑风高夜,她见着蒙面的两人,也是一瘦一壮,说起来不就是那俩人吗。
怪不得她会觉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