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觉得,今夜也觉得。
他们将一具烧焦的骷髅架子埋入土里,不过兴许是害怕,他们只是丢了几捧土在尸骨上面,并没有入土为安。
慕岑山朝她挥挥手。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良溪尴尬地笑笑,“没有。”
你可以知道我引香的秘密,但是绝对不能知道我是鬼魂的秘密。
“公子想说什么?”
“我查过,庄内有人感染瘟疫恰好是七日前的事情,染上疫病后被烧死。我今日上门询问过,那两人的确将烧掉的尸体抛弃在了秋山谷。那具夜奔的骷髅架子很可能就是庄内感染瘟疫的人。可我今日派仵作验尸,仵作说,他不是感染瘟疫,而是先中毒,而后由人用刀剑之类的利器虐杀,再烧毁尸身的。”
“你的意思是,是庄内有人将他制造成感染瘟疫的样子,让人人避之不及,虐杀再以火烧死。”
她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残忍的人。
“我还没说完。”
她吞了吞口水,等着他说下去。
“那人原本中毒很深,仵作先生说,极有可能是下毒之人没有估算用量,但后来,又给他解了毒,不过有些毒素仍然残留在体内。”
良溪以为他只是莽撞的少年郎,不曾想,比她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她陷入冥思,“既然是以虐杀为乐,何苦需要解毒。即便是中毒,他也能用利器去虐杀自己的‘猎物’。”
她仰头,莹润的指尖点了点鼻尖的黑痣,“除非一个健康的人对他而言具有重要的价值。”
慕岑山接着她的话说下去,“他需要的到底是血、肉,还是五脏六腑?”
“所以,为什么两具尸体都只剩下人骨,也能解释得通。”
“他要掩盖尸体身上的伤痕。”
让仵作无从可查。
此后,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如此,你还要留下来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她,眼中期盼着她的回答。
她点点头,“是的。”
他有些激动,“我和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你去查案,以身犯险本就是我们该去做的事情,我想告诉你,这里很危险,想让你……”
“知难而退?”
她浅浅浮着一抹笑,向后退去两步。
忽然伸过手,示意他从中出来。
慕岑山呆呆地看着她的手,鬼迷心窍地搭了上去。
“我知道这些以身犯险的事情,本该你去做。可若是天下之大,一国之危,人人选择逃避,只有将军冲锋陷阵,士兵逃避退缩,这个国家早就灭亡了。”
“那赵厮执意将你扣下,你可知是为何?”
“我也许猜到了。”
怪不得她臭名昭著,而堂堂玉棠山庄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请她进去。
他们不认得戴面纱的她,原本是不许她进去的,可看见了映染,便将她视作客人,礼遇有加。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挑中了她。
所以,她不是来治病的,而是待宰的羔羊。
月辉洒落,银如润玉,落在她清冷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