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目光如炬,背脊挺直,一副铮铮铁骨的模样。
晏照看他半晌终是道:“自是不信。”
执剑更加疑惑,“那陛下为何?”
晏照并未正面回答,思绪像是飘远了:“登基那年我年岁尚小,需借助王自明的力量方可在朝堂扎下根基。也正因如此才让王自明有了可乘之机。自那以后,除了你我再不信他人。”
“这么多年,你我风霜雨雪里过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所以我相信我的直觉。”
“何况……”晏照瞧他,淡声:“你不是已经查过她了吗?”
执剑不置可否。
“既已查过,想必应当是没问题的,如果江勉有问题,你又怎会让她活到今日?”
执剑顿了一瞬,算是默认。
晏照续道:“早先江勉与我相遇结伴,我确然是对她保持怀疑的。那时情况又特殊,我不得不乔装打扮借助江勉的力。她阴差阳错将我带去林州我便更加怀疑,怀疑她是否是王自明的耳目之一,后来她救我于危难,我心存感激,甚至……”
晏照顿了顿,“甚至对其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但我所谋之事,坚持至今实为不易,我又怎会不知?这一路走来,他对我照顾颇多……还有一事我未曾同你说过,正是因为这件事,加之救我于危难,我才确定她不是敌人。”
晏照说着从胸口处取出一物。
执剑凝神望去,但见晏照手心躺着一块玉牌,玉牌是碎的,只有一半,上面刻有一字,是个‘日’字。
这块玉牌执剑熟悉,是先帝遗物。
执剑不解:“这是?”
晏照坐下与他平视,言简意赅:“这玉牌的另一半在江勉身上。”
执剑瞳孔皱缩,似是不能置信:“这玉牌的另一半当年先帝不是给了长公主吗?”
晏照郑重点头:“正是如此。江勉应该还不知道我知晓玉牌之事,她既然拿着玉牌,今日又对严培之事如此了解,就算不是江家军也必定是知晓内幕之人。眼下不是我们是否信任江勉,而是江勉是否信任我们。如果她当真和姑姑有关系,那当年之事,她定然是知晓内情的。”
“你方才如此试探质问,阿勉应是知道你怀疑她了。”
执剑垂首,再次跪拜下去:“是臣的错,请陛下责罚!”
“你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晏照将人扶起,叹息一声:“唉……,事已至此论罪有何用?眼下正是关键时机,这几日务必告知下面的人,勤加练习,随时准备!至于阿勉……”晏照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拿你当兄弟,如此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晏照目光划过执剑的脸,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口。
见晏照欲言又止的样子,执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说,当即站直了身子,道:“单凭陛下吩咐!”
“吩咐倒没有……”晏照摸了摸鼻尖,又摸了摸后颈,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心悦于他。”
执剑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咳咳、我说我心悦江勉。”
“谁?”执剑疑心自己听错,不死心的又问。
晏照:“江勉。”
执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子,脑袋嗡嗡的,连眼神都是懵的。
他缓慢转头,看向晏照,生平头一次没用恭敬的语气,“可是陛下,江勉他是个男的啊?”
“男的怎么了?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跟是男是女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