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近黑说的时候语气竟然可以称得上骄傲,似乎觉得自己和造物主沾亲带故也是半个神仙了。他的眼神近乎狂热,强烈的信仰导致他几乎忘记了□□的疼痛,说着抬起了头,挺直了背。
失常世界竟然可以被创造。
阙烬兰呼吸停滞了一瞬,脑子却转得飞快,接着冷冷看着他:“你是装醉——把我们骗入这个鬼鸭堡,都是你们的连环计。你弟弟那么担心你,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把他卖了?”
被她这么一问,周近黑不耐烦地啧了声:“我当然会保护好我的弟弟。阙烬兰,你们进入金玉会所的那一刻就被盯上了。不如跟你说了,你们这一群人里,有一个人非死不行。”
“左右他现在估计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谢邑!
阙烬兰不自觉地捏着周远黑伤口的那只手加狠了力,“他在哪?”
“玩呢,你问我啊?”
周远黑觉得眼前女人是不是没脑子,漂亮女人没大脑?
他在心里哼着小调。
可是他很快明白阙烬兰不是失心疯了才问敌对的他,而是因为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耍巧计都是浪费时间。
薄薄的鸭脆骨随着大力断裂,不是简单的骨折,而是破裂成上百个碎片。
尖锐而又迅猛的疼痛很快扩散开来,周远黑疼地没有力气叫唤,而是蜷缩在一团,好像要昏过去一般。
“不说的话,你还有左手。”
那女人如地狱里的魔鬼。
“十八楼!他在十八楼,具体位置我不知道。。。”
没再浪费时间,阙烬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转身就跑向楼梯间。
十八楼楼梯间的锁依旧脆弱,凭着快速找到谢邑的决心,这下阙烬兰直接徒手推开那扇大门。
“呕——”
看着满眼的电雪花,阙烬兰下意识干呕了一声。
她打开了怎样的一扇门啊。
电视机雪花屏是大部分小孩的童年阴影,密密麻麻的雪花点在屏幕上疯狂躁动。那是一种蠕动的、电流的纯白,混着各样的光点色彩,而每当这个时候,电视机往往还会出现尖锐嘶哑的滋滋咆哮。
而现在摆在阙烬兰面前的世界,就是环绕着的、没有天地的电雪花。
“谢邑!”
每当她前进一步,就有源源不断的电雪花重新包裹着她,这是一个没有生成好的世界,这是一个被遗忘的地方,像是宇宙之外的垃圾回收站,而谢邑,就被丢在了这里。
这是那个什么鬼族长给他制定的结局。
可她偏偏要将谢邑的结局给改了,她这人,最烦的就是别人轻易地去给旁人设定什么命运。
她也是,谢邑也是。
电流声折磨着她的耳膜,不停跳动的雪花点让她几乎难以睁眼。
“谢邑,你不可能死吧?”
阙烬兰其实在谢邑说要她补偿的那天晚上就偷偷去搜了他的事情。
她趴在床上,低头看着手机。
“谢邑,人类督察办历年来的业绩保持者。。。大到处理杀人魔妖、小到调解邻里矛盾。。。哈?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调解的。”咬了口苹果,继续看下去,“谢邑其人身份成谜,不过肯定的是他在督察办创立之初就在,有相关人士看到一名幼童在督察办门口被狗追崩溃大哭,和谢邑高度相似。。。?噗——咳咳咳咳!”被呛到了,还是压不住她嘲笑的声音。
“保真吗这个。”
记忆里小孩大哭的肥嘟嘟脸和一向面瘫却总是流露出温柔的男人重合起来,阙烬兰心里闷闷的。
谢邑,你还真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