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已然知晓李炎州的作为,一边是名义上的女儿、一边是血亲侄子,不好表现得太偏颇。
李氏便主动提出既然楚葳蕤想做生意,如今成衣铺没家里人盯着,不如让楚葳蕤接手。
本就是自己的产业,还想让楚怀济承她的情吗?
楚怀济只说判罚是官府的事情,但把成衣铺交给楚葳蕤倒是可行。
今天过来,楚怀济也顺便问了小夫妻可有余力接手成衣铺。
说到底,东家比较接近现代的“执行董事”,店铺掌柜的是“总经理”,既然只负责制定战略方向,两家店铺管理起来绝不算多。
楚葳蕤愿意接手成衣铺,沈濯脸上忍不住露出淡笑。
楚葳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沈濯端起茶盏,遮掩道:“我与秦掌柜一见如故。”
楚葳蕤半是调侃地说:“当初你俩密谋,多做一件嫁衣放那儿引李炎州上钩,可以说是合作无间了。”
沈濯坏心骤起,诚恳道:“当初多亏你配合,我与葳蕤也可以说是合作无间。”
说罢还举起茶杯,作干杯状。
楚葳蕤:……
被堵得晚饭都没吃几口。
没消食的必要,楚葳蕤吃了饭捧着一册话本,在书房的贵妃榻上看得入神。
沈濯在主屋的书桌前正襟危坐,手里捧着的是楚葳蕤不知从哪儿淘来的剑南道舆图。
冬青来到书桌前,从怀里掏出两块布条。
这两块布条花色、形状都基本一致,其中一条是刚从锦书的爪子上取下来的。
沈濯头也没抬,“对上了?”
“嗯。冯大人应当有消息了。”
“明日你去咱们买鸟笼的铺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卖。”
第二日,冬青依言去了当初买鸟笼的铺子,递上两块布条,从掌柜手中得到一封书信。
沈濯接过信封,蹙眉。
冯恩羡向来语言简洁,何时写过这么厚的信?
沈濯打开信封,这才明了,信封中塞了一副叠起来的画。
画上是一个可以称得上清秀的男人,鼻梁高挺、剑眉星目。
沈濯眉头紧皱,心中升腾起诡异的感觉。
其一,画像右下角写着“李果”,这必然就是那位不知所踪的兵曹,但早已将其归于“叛徒”阵营,沈濯很难认可画上可以称得上正牌温和的男人是这个“李果”。其二,方才乍一看,沈濯莫名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他怎会对一个几乎可以断定其没命了的人眼熟?
沈濯确认自己和冬青均已记住这张脸,便将画像烧了。
这才打开信封中的另一张纸,这张纸所书内容也都与李果有关。
李果家庭关系并不复杂。他还在军队任职之时,父母均在世,家中还有哥嫂一家和李果的妻女两人。
沈濯看完一边,又仔细看李果妻女的信息,以确保自己记清。
冬青凑过来一起看,吐槽道:“这信息够细的,李果的女儿左侧耳后有红色胎记。若这姑娘尚未嫁人,如何能特意撩起她的头发查看耳后胎记?”
沈濯听到这句话,总算捕捉到记忆深处转瞬即逝的一个画面:女人离自己很近,仓促转头的一瞬间,露出耳后红色的胎记。
他心头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