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文学网

82没睡好（第2页）

花瓣渐渐消散，如同来时一般无迹可寻。她说??关上窗，转身道：“明日进城采买些防魂散、定神香，再备两件避梦符。进秘境前，得先护住神识。”

酌慌以坐回桌前，握笔的手有些发僵。她低头继续写字，却发觉墨迹晕开，像泪痕。

***

三日后，她们启程前往庄蝶秘境。

地点位于西洲边境的迷雾林，需穿行百里毒瘴。茯苓等人本欲同行，被酌慌以拒绝。“此行凶险，且涉及私密之事，不宜多人进入。”她语气坚决，众人只得作罢。

临行前夜，芍药悄悄塞给她说??一张护身符：“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据说能护心神不失。你……你替我照顾好她。”

她说??郑重收下，点头。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二人便已出发。途中无话，唯有脚步踏在枯叶上的沙沙声。越往深处，雾气越浓，空气中弥漫着甜腻香气，闻之令人昏昏欲睡。

“莫吸太深。”她说??取出布巾浸湿灵泉水，递给酌慌以，“这是迷魂香，久闻会失智。”

酌慌以照做，两人以灵力护体，缓步前行。约莫两个时辰后，前方忽现一片桃林??千树万树花开如云，粉霞连天，美得不像人间。

可地上无人脚印。

甚至连鸟兽踪迹皆无。

“到了。”她说??低声道，“记住，无论看见什么，都别松开我的手。”

酌慌以点头，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

她们并肩走入桃林中央，只见一棵巨树矗立，枝干扭曲如龙，树心空洞处悬着一枚果实??通体晶莹，泛着淡金色光芒，周围缠绕着丝丝黑气。

永寿桃。

可就在她们靠近之时，天地骤变。

风停，花落，时间仿佛凝固。

下一瞬，场景转换。

---

酌慌以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庭院中，春光明媚，海棠盛开。她穿着婚服，盖头未掀，手中攥着一方红绸。对面站着一人，也着吉服，背对她而立。

“你终于来了。”那人轻声说，声音熟悉至极。

她心跳如鼓，想要掀盖头，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只能听着那人继续说道：

“等这一天，我等了三百年。哪怕魂飞魄散，我也要再见你一面。”

然后，那人缓缓转身。

是她说??。

但又不是现在的她说??。更年轻，眼角没有伤痕，眼中含泪，笑容凄美。

“你说过，只嫁给我。”她说，“可你忘了。”

酌慌以脑中轰然炸开??这不是现实，是梦！是她无数次梦见又被强行遗忘的画面！

原来她真的负过人。

而且是她最爱的人。

场景再变。

战场血海，她说??浑身是伤，跪在她面前，手中高举一枚破碎的命契玉牌：“只要你回头，我就活着出来……可你没有。”

再变。

冰窟深处，她说??抱着她的尸体哭到失声：“你说过永不分离，为何先走？”

再变！

她看见自己一次次轮回，每一次都说不再爱，每一次都将她说??推开；而她说??始终守在她身边，哪怕只剩一缕残魂，也要护她周全。

“我没有忘记！”酌慌以终于嘶吼出声，“我只是……不敢记得！”

因为太痛。

因为若记得，便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