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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四周一片纯白,空气中是消毒水的气味。
她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视线先是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她微微偏头,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宋祁年,以及一位面容严肃的女医生。
女医生看上去五十多岁,眼神锐利,态度似乎不怎么好,正毫不客气地数落着宋祁年。
“病人怀孕四周了,你这个做丈夫的怎么回事?一点常识都没有吗,这种时候能随便胡来吗?前三个月是最关键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孩子就可能没了。”
“这次算你们运气好,胎儿保住了,但接下来孕妇需要卧床静养。再有一次,别说孩子,大人都会有危险,听到了没有?”
宋祁年低垂着头,平日里那股运筹帷幄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是出门着急,身上的外套皱巴巴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低声应一句“是,您说得对”,“下次一定注意”,“是我的错,以后绝不会再犯了”,乖顺得像个挨训的学生。
女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语气依旧不太好,宋祁年却是听得极其认真,中途还打开手机录音,女医生见他这副模样,脸色总算缓和了些,这才合上病历夹,转身离开了。
病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宋祁年似乎松了口气,一转身,正对上兰溪清澈却带着些许虚弱的眼神。
他脸上的那点郁闷立刻被驱散,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放在被子上的手。
她的手指冰凉,他用自己的掌心包裹着,轻轻摩挲。
“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还疼不疼了?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语气里是未尽的后怕和浓浓的关切。
兰溪摇摇头,喉咙干涩,“没事,已经好多了,你别担心。”
她试着动了一下,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虚软无力。
兰溪沙哑的声音让宋祁年心头又是一揪,想起之前自己的失控,眼底满是懊悔和后怕,他捏住她的脸贴在自己脸颊上,“小溪,对不起,都怪我。”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郑重了几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以后……以后你说停就停,就算把我自己那玩意儿割了,也绝不会再害你受伤住院。”
这话说得有过狠绝,兰溪见状,脸上露出一丝迫于无奈的苦笑,声音依旧虚弱无力,“你要记信自己说过的话才好……别每次我说不行了……你反而更疯……”
宋祁年歪头在她的指尖吻了吻,见她没有责备自己,眼神里恢复了一点往日的神采,忍不住调侃道:“人家不都说,女人说的话要反着听?你说不行,反过来就是很行的意思,我不得更卖力点才能满足你。”
“你……流氓……无耻……”兰溪的脸腾得涨得通红,用力想抽回手,反被他握得更紧,只得羞恼地干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