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白凤一口气没上来,虚弱地闭上眼睛。
依着她的修为死是死不了,只是为了提醒沈天予,只有把她救出去,才能得那龙鳞凤羽。
沈天予不加追问,生死攸关,她耍点心机,也是情理之中。
眼下时间紧迫,也来不及过多追问。
地宫阴沉叵测,不知还有什么机关什么人,还是先出去为妙。
沿路又多了些死尸,血腥味在密闭的地宫扩散,尤其难闻。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凤虚宫宫变是个历史的小缩影。
身后传来姬刃的吼声,“快抓住他!抓。。。。。。
夜色如墨,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沈天予回到房中时,元瑾之还未睡。她倚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归墟秘录?卷三》,那是元家禁书阁里唯一允许她翻阅的残本。书页上绘着一幅诡异图腾:三眼蛇盘绕成环,口中衔尾,下方写着四个朱砂小字:“癸未劫起”。
“你看这个做什么?”他轻声问,坐到床边。
她抬眼看他,目光清澈却藏着担忧:“我在查‘同心血祭’。你说过,有些仪式需要至亲之人献祭心头血才能启动。这上面说,唯有‘情根深种、命格相锁’的两人,才能完成此祭,否则反噬立至。”
她顿了顿,声音微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和我……是被命运选中的?”
沈天予沉默片刻,伸手抚过她眉心,将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我不信命。”他说,“我只信你。”
可这句话说得再坚定,也无法抹去他心底那一道裂痕。他知道,周延儒的意识正在苏醒,每一次月圆之夜,耳边都会响起那低语:“她是你的钥匙,也是你的祭品。”更可怕的是,他开始梦见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紫禁城深夜的诏狱、铜炉中熔化的龙纹玉玺、万民跪拜呼他为“神相”……那些画面真实得如同亲历。
元瑾之忽然抓住他的手:“如果真有那一天,你要用我的心头血完成什么仪式,我会给你。”
“别说傻话。”他猛地抽回手,语气罕见地严厉。
“这不是傻话。”她直视着他,眼中没有惧意,只有决绝,“如果你变成别人,我会杀了你;但如果你还是你,哪怕你要逆天,我也陪你到底。这就是爱,不是吗?不怕毁灭,只怕分离。”
沈天予喉头一紧,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窗外忽有异响。
一道黑影掠过梅林,速度快得不像人类。紧接着,院墙上的符咒接连熄灭,像是被某种力量悄然吞噬。
“有人闯阵!”元瑾之翻身下床,抓起挂在屏风后的长剑。
沈天予已先一步冲出房门,手中朱砂笔凌空划动,三道镇魂符飞射而出,在空中炸开成赤光网,罩向那道黑影。
“嗤??”一声轻响,黑影竟硬生生穿过符网,仅留下一截破碎的衣角。
沈天予拾起那布片,指尖触感冰凉如死尸皮肉。他凝神细看,布料内侧绣着一个极小的符号??一只倒悬的眼睛,瞳孔中生出藤蔓。
“影奴。”他眸色骤寒,“盛魄的人。”
元瑾之赶到身边,脸色微变:“他们竟敢潜入归墟居?四大族老呢?”
“被调开了。”沈天予冷冷道,“就在一刻钟前,西岭传来‘锁魂井封印松动’的警报,其实是假讯息。真正的目标,是从这里带走一样东西。”
“是什么?”她问。
他看向她,眼神复杂:“是你。”
元瑾之怔住。
“他们不需要杀我,也不需要破阵。”沈天予低声说,“他们只要把你带出去,在特定时辰抽取你的心头血,就能激活周延儒的残魂。而我……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接管。”
她忽然笑了:“所以,我是最危险的存在?既是你的救赎,也是你的毁灭?”
“所以我不能让你留在这里。”他转身便走,“我要送你走。”
“去哪儿?”她追上去。
“凤虚宫。”他说,“白姬还在那里,她母亲虽隐瞒真相,但至少目前仍是盟友。而且地眼之力可压制邪念滋生,对你我都有利。”